天sè虽晚,夜正年轻。是夜注定不凡。</p>
就在铁面判官兴匆匆“滚”回市府开始夜披的时候,其治下三个极具友爱jīng神且一向奉公守法的臣民正于喧嚣而肥腻的夜sè中亲身历验其经年夜披chūn风化雨给越城捎来的歌舞升平;而距市府仅两个街区的另一高楼12.5层一间雅致的办公室里,其治下另一个出类拔萃且极具爱心的臣民,也正于清雅与幽谧的光影中惬意消磨其经年夜披润物无声给他捎来的闲散富贵。</p>
季玉和陈边边抱了粒粒、揣了侥幸来到凯撒皇宫,果然被拒之门外。显然,在门童眼里,饭碗和规矩远比转瞬即逝的一眼艳福来得实在和更具震慑力。</p>
季玉不堪陈边边脸上失望之花盛开,便叫门童唤查理。门童说,查理回国了。季玉说,他前几天还在。门童说,他中午还在。季玉说,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门童说,那你把他家的电话告诉我。季玉晕翻,深恨查理走时也不跟自己打个招呼,拖了陈边边甩头就走。陈边边问,上哪?季玉哼哼,去别的地方。陈边边不舍:粒粒祖籍法国,我想让它感受一下家乡的风情。季玉气:记得上次吃披萨时,你说粒粒是意大利血统。陈边边急:忘了告诉你,它爷爷nǎinǎi后来移民了!</p>
二人唧唧呱呱上车,令李翼速投他处。好在来的路上三人未雨绸缪早已圈定一二三号备选餐所,所以也不愁一顿像样的生rì晚宴没有去处。于是饥肠辘辘的李翼驱车载了同样辘辘饥肠的季玉、陈边边及今夜当仁不让的主角——粒粒,于越城灯红酒绿的大街小巷乘风破浪,直奔一号备选餐馆。</p>
及至,季玉和陈边边舍了粒粒钻出车外,丽影香风直飘台。接待小姐颇为热情,忙趋前以问。二人便如此这般说了。接待小姐不知是不舍到嘴的客人还是被二人对宠物的一腔爱心所感动,忙与周旋。未几,过来报,语气尤是欢欣:“我们分店刚空出一个包厢!”二人大喜:“那太好了!”小姐眼神不忍:“就是路有点远。”有车代步,何劳远袭!二人相视巧笑:“没关系,我们有车。”小姐轻盈一笑:“看你们也不像没车的。”二人心甚受用,问:“分店在哪?”小姐吐字如钉:“郦城。”二人眼眶迸裂:“郦城?!郦城距此三百公里!”小姐语气轻松:“开得快,两小时足矣。”二人气得玉鼻生烟:“你干嘛不说你们的分店在火星上!”小姐惊奇万分:“哇!你和我们老总想到一块去了!”</p>
语出惊人者,非愚既狡,常人不可与之争!季玉和陈边边无心恋战,兼之腹内饥馑,赶紧落荒而逃。</p>
一行马不停蹄赶到第二家。二人摇曳生风奔进大堂,见候餐者众,心知不妙。四处窥望,瞥见大堂一角一领班模样型男正冲对讲机发号施令,心里希望陡升,于是曼腰妙步闪了过去。香风微醺,型男扭头,见眼前仙影迭迭、神霓飘飘,只当做梦;待闻二人莺啼燕鸣说明来意,方醒过神来。这才发现俩人脸上,一个梅骨三朵映雪傲,一个桃蕾数重迎chūn骄,还当她们故意化妆若此,不由暗叹其巧思妙笔,神韵天成。想型男见多识广、阅人无数,却也不曾睹过如此别出心裁的美女,心里倍觉新鲜之余,尤生不舍之意,于是道了声“请稍等”便闪身堂内。季玉和陈边边心下窃喜,舞拳暗庆。半晌,型男出,见二人盼颜殷殷,哪忍拒之门外!便道:“站着吃行吗?”二人满怀希望化为影,顿时恼得玉面成灰:“嘁!你见过我俩这么漂亮的叫花子吗?”未及型男反应,便遑遑而遁。</p>
李翼见二人狼奔豕突掠出门来,情知不妙,早已动车以待。于是三人振作jīng神直奔第三家。</p>
眼看就要到了,未料车子被堵百米开外寸步难行。却道为何?原来这家饭店临街而业,车位稀缺。此际正值晚宴高峰,但见店前豪车夹道,壅塞不堪,苍蝇逐臭般纷至沓来的食客,就差没把车停到了马路zhōng yā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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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此景,三人心里顿时凉透。季玉意yù他往。陈边边道,百步之遥,何妨一探。季玉想想也是,便命李翼车不熄火,偏道等候,自己则携陈边边弃车代步,于车隙人缝间偏身蛇行,直趋店内。</p>
接待为一职业美妇。其于业内淬火多年,早已练就火眼金睛。一见二人目光游离,满面菜sè,便知是饥不择店者。也不待二人开口,便笑,“你们的鞋跟再细一点就好了。”二人大惑,“为何?”美妇笑得更加灿烂,“这样至少我能替你们在店里找块立锥之地。”二人恼极而笑,“我订明年今晚的包厢行不行?”“行是行,不过......你们得有心理准备。”“什么意思?”“你们排得比较靠后。”“怎么个后法?”“你们前面有一千九百零八位。”“你们一共多少包厢?”“五十八个。”“那不等于没订吗?!”“可不!我这不怕你们失望嘛。”“这么说你还很有爱心。”“哇,小小年纪看人真准!”美妇闻言满心欢悦,“要不,我上厨房替你们拿几只鸡爪先垫垫?”陈边边肃问,“你养宠物吗?”美妇眼漾柔情,“养。”陈边边一口鼻息差点将美妇喷倒,“那你拿家喂宠物!”说完拖了季玉就跑。美妇一腔好意未能满足,似乎分外不甘,撵出门外冲俩人悄声道:“忘了告诉你们,我老公从不吃隔夜鸡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