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尚有一段距离的希伯来不由脸sè发白,他知晓这是菲尔暴怒的征兆,也知道这个时候的菲尔完全听不进任何话,只能再次加快脚步,拼命赶去。</p>
可惜他还是迟了一步,菲尔一声怒喝,已然朝木子广突进过去。木子广嘴角勾着笑,冷哼一声,又是三箭shè去,箭箭直指菲尔要害。菲尔不闪不避,只拿长枪轻拨,将要害护住。偏离了轨道的箭矢尽数插在菲尔身上,他眉毛都不皱一下,一双眼死死盯着木子广,燃着愤怒的火焰。</p>
三十米。木子广已经shè空了两个箭袋,如此急速的shè击在他以往的生涯里也不曾有过,他的额头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下了一个愚蠢之极的决定——惹恼了一头暴怒的猛虎。三十米如此之近,近的他已经能看清菲尔眼中的怒火,近的箭一离弦便插在菲尔身上。可是没有用,菲尔死死护住脑袋和心脏,而不击中这两个部位,根本拦不住这头暴怒的猛虎。</p>
木子广再次冷漠的拉弓搭箭,又是流星一般的三连shè,这次shè的却是菲尔座下的战马。战马不同菲尔,脑袋上中了一箭,立刻嘶鸣着倒地。便在菲尔即将落马的瞬间,他竟顺手抽出还插在马鞍上的半截旗杆,朝着木子广投掷过去。</p>
旗杆势大力沉,带动呼啸的风声,这一下砸实了,即便不会死,也不会好受。木子广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遭那么一下,连忙纵马跳开,再去看时,竟失了菲尔的踪迹,满目只有双方士卒拼杀的身影。</p>
木子广暗道不好,冷静地仔细搜索,立刻便在十米远的地方发现了菲尔,后者正借着满地的尸体悄无声息地行进,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p>
两人眼神交汇间,菲尔已经明白行迹暴露,当即一声怒吼,双腿用力一蹬,一跃而起!十米距离顷刻便到,圣枪的锋芒只在木子广的眉心处晃荡。</p>
木子广冷漠地纵马跃开。胯下的老黄马和他处的久了,已经心意相通,杀气临身之际便已经起跑,所以看似菲尔即将要将木子广击杀,可两人之间始终隔着那么一距离,甚至越拉越大——菲尔可不是风吟恨,跑步速度只是一般,更何况穿着金狮重骑兵的铠甲,五六十斤的重量压着,越跑越慢。</p>
便在此时,老黄马猛地一停,瞬息间朝另一个方向跃去。这一下来得突然,木子广和菲尔都淬不及防,一个蓄势了半天,志在必得的一箭落了空,只从菲尔耳际擦过,另一个则停不住脚步,和木子广擦身而过,圣枪也只在木子广额前掠过,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p>
同时,在木子广刚刚的行进路线上,猛然呼啸着擦过一把旋转着的钢刀。那是几十米外希伯来的杰作,在两人厮杀间他追赶了过来,并在关键时刻插了手。</p>
只可惜那匹老黄马的动物直觉太过敏锐,不然全神贯注应付菲尔,抽不出空提防其余人的木子广此刻已经头插钢刀,死的不能再死了。</p>
然而黄马掉头尚需时间,菲尔转身只要一瞬!反应过来的菲尔当即以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姿势转身出枪,人仍在朝后扑倒,枪却犹如毒龙般推出,直刺老黄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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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菲尔不想杀木子广,只是他当时的位置,要想刺到木子广实在难上加难,所谓shè人先shè马,还是先把老黄马解决了,让木子广失去机动优势再。</p>
这回身一枪时机之巧,简直无法言喻,恰好是老黄马立足未稳,枪便已来到,避无可避。只见血光飞溅,圣枪已深深插进黄马脖颈,菲尔也没了力气再握住枪,只得松了手,任由冲劲带着他摔倒在地——还好是后背着地,若是前胸,只怕立刻便要万箭穿心。</p>
木子广从马上摔了下来,起身之后,正yù搭弓结果了菲尔,却听见不远处希伯来威吓一般的呼喊,一面喊还一面拿铜铃大的眼睛瞪着,手里挥舞着不知从哪个倒霉鬼手上抢来的武器。</p>
木子广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放下弓,转身遁入了人群,消失了。</p>
希伯来距他不过十来米,若要强行击杀菲尔,面对暴怒的,又有如乌龟一般坚硬的希伯来,他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对他来,为杀敌人一员大将而把自己赔进去实在是一门亏本生意。</p>
何况这个敌人,也只是莱的一厢情愿罢了,对木子广来,真正的敌人,始终是冒险者协会的追兵们。只是如今陪伴自己许久的黄马死了,这梁子也算结下了。</p>
已经遁入人群里的木子广最后回头瞟了眼菲尔,眼中流出怨毒的神sè。</p>
希伯来几步赶到菲尔身边,将他上半身扶起,皱眉看着插在菲尔前胸,犹如刺猬一般的箭矢——这也是菲尔刚才能借着尸体的掩饰悄悄靠近木子广的原因,要是一般人,身上插这么多箭,早就死透了。就连自诩防御过人的希伯来也不得不咂舌,道:“这么多?你子居然还没死,真是奇迹!”</p>
“还差,不过也半死不活了。”菲尔有气无力地笑着,“要杀出去是万万不可能了。”</p>
“谁的?”希伯来跟着笑了起来,将一些碍事的箭矢折断了,把菲尔搀扶了起来。又走到黄马尸体旁,将焚城圣枪捡起,塞进菲尔勉强还握得住的右手里,然后架着他便往驻军方向走去。</p>
“来,我带你杀出去。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