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且等！”</p>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绝尘止住了脚步，停在平宁宫门口回头看去，意气风发的青年穿着华丽的礼服朝他打着招呼。</p>

“大哥。”绝尘回了一礼，问道：“有事吗？”</p>

“今天初一，母后准备了晚宴，让我通知你，晚膳一起在长宁宫吃。”安大步走到绝尘面前，紧紧盯着他，“一段时间不见，你又壮实了不少。”</p>

“大哥也一样，健壮了不少。剿匪辛苦不？”绝尘笑着。</p>

“一般。”安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四弟还在锻造吗？”</p>

“是。”绝尘泯了笑容，眼底闪过一丝悲哀。他感觉到了安的疏远，曾经无忧无虑和他一起胡闹的大哥已经远去，现在的他们，隔着一道名为“权利”的鸿沟。</p>

“挺不错的。”安笑着，“好啦，我还有事，到时晚饭再聊了。”</p>

完安也不待绝尘回答，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几个年轻的军官在远处等着。绝尘目送着几人渐渐远去，回过头却不由叹息起来。</p>

“如果……我也参与这场游戏的话……想必你也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了吧？”</p>

黄昏时分。</p>

长宁宫中各处张灯结彩，饭菜的香气四下飘散，侍从们得了过年的赏钱，个个喜气洋洋，上上下下地忙活着。</p>

皇后出身将门武家，虽贤惠却不善料理，请了极好的御厨过来张罗着一顿晚宴，满满一大桌菜，却只有三人食用。</p>

“尘儿以往虽在宫中，但是要想见上一面还真是不易呀。像这样一起坐下来吃饭，也是极为难得。”皇后笑着为绝尘夹了一只鸡腿，感慨道。</p>

“皇后大娘言重了，我也只是热衷于锻造，平rì确实在屋的时间甚多。”绝尘微笑着回答。</p>

“你将来也是一郡之主，沉溺锻造总归不是正道，有空还得多跟着和学士学学政务呀。”皇后依旧笑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对了，你不是和那位长孙殿下关系极好吗？那位殿下也是政务奇才，平时也要和他多交流交流呀。”</p>

绝尘隐约觉察出些许不对，脸上虽依旧带着笑，心底却急速思索起来，皇后虽然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述着事实，听着也甚是为自己着想，但是最近这种敏感的时刻提到龙晋昭始终让绝尘心怀芥蒂，尤其安还坐在一旁。</p>

是我想多了吗？绝尘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安，后者正默不作声地低头吃菜，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他再去看皇后，依旧带着极为真诚的笑意。</p>

“也算不上极好，只是偶尔一起喝酒胡闹罢了。都是谢伯伯的学生嘛。”绝尘一时摸不透皇后用意，只得模棱两可地回答。</p>

“是吗？来来来，吃菜吃菜，多吃。”皇后又给绝尘夹了一筷子的佳肴，将这话题就这么盖过去了。</p>

“安儿，想什么呢？”她忽然叫了一声安，“这难得的时刻，你们兄弟俩也是许久未见了，还不多和弟弟聊聊天？”</p>

“是是是。”安被惊醒，郝然笑着，朝绝尘举了举杯：“老四，你喜欢喝酒，我们先来干一杯！”</p>

“好。”绝尘淡淡笑着，举起手中杯盏，一饮而尽。</p>

安却只是喝了一口便放了杯子，绝尘也不破，随口捡了一个话题聊：“这些年大哥一直在西部剿匪，不知战况如何？”</p>

“土匪狡猾，我军总难以斩草除根。”安叹息，“而且西部矿洞极多，甚至形成了独特的地下网络，地面上摆开阵势我军士兵一个能打十个，进了洞十个也未必能打过一个。他们守在洞里，我们守在地面，除了每月几次他们上来补给时交几次手外，平时也无事。”</p>

“也亏得他们能在地下居住这么长时间。大哥都去了有几年了吧？”</p>

“他们之前大多都是矿工，矿洞的环境，早习惯了。”</p>

“哎，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好好的矿工不做，偏去当土匪。”绝尘感叹，“对了，他们每月还会上来补给……有人提供他们物资？”</p>

“高额利润，总有人会冒这风险。我们有时抓住他们的几支补给部队，满满的几大车矿石，都是高品质的好矿，找些尖铁匠或是锻造师做成玄级兵刃，转手就是一大笔钱。而他们付出的，也不过是廉价的盐巴淡水和大米。”</p>

绝尘皱眉，没有再问下去。他有预感，这话题扯下去最终会扯到政治上来，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讨论这方面为好。</p>

“父皇自那一天起一直以来就像这样呆在卧室，谁也不见？”绝尘默默吃了会菜，换了个话题，却是问的皇后。</p>

“是。今天本也请了陛下，但是陛下不肯来，在卧室接见着新任的大将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