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秀营。</p>

“前rì的测试已经批改过了。”谢安站在讲台上，看着昨夜才见过的学生们，大部分脸上还带着青肿，汉斯的鼻梁拿绷带在脑后围了一圈，却是昨晚被绝尘一拳砸扁了。</p>

谢安教课分几部分，外头上的是军阵的演练和身体锻炼，里面上的却是军略学习。军略每隔一月都要进行一次测试，以历史上的一些有名战役来考较学生。</p>

“大部分的答卷都还不错。龙晋昭殿下的最为优秀。唯独有那么两张……不同凡响。”谢安扬了扬手中两张答卷。一般的答卷，几乎都恨不得将整个卷面都写满才好。但那两张却只有寥寥数字。</p>

“第一题，问的是始皇赢寂起义出兵的最有可能的理由。”谢安叹了口气，“这道题本也没有标准答案，考较的是你们心中的信念。龙晋昭殿下，请你公布你的答案。”</p>

“是。”龙晋昭起身微微行礼。现在他也是十仈jiǔ岁的年纪了，身上的沉稳和睿智越来越明显。和绝尘他们胡闹时也始终保持着最基础的克制，不会闹得太厉害。</p>

“我以为，始皇起义是顺应地利人和的。先地利，始皇当时起义的地为素有大陆粮仓之称的南兴，且南兴守军以松懈胆著称，始皇一起义便弃城而逃。人和方面，jīng灵王当时也是昏庸不明，实际不止始皇有起义之心，各地都有各种族的人士想要起义。所以始皇一起义，各地纷纷响应，仅仅花了半年就占了大陆一半土地。我想，当时始皇也是看到这种情况才决定起义出兵的。”</p>

“不错，分析的很到位，虽然还有不足，但对你们来很好了。但是……”谢安扬了扬手中两份卷子，“这两人，一个写了不知道。另一个……居然写了为了女人！”</p>

沉寂半响，课堂陡然爆发出哄堂大笑。笑声里龙晋昭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从答题的语气里，他已经知道是哪两位了。</p>

写不知道的定然是菲尔无误。菲尔答案虽然荒唐，但也是实话实，谢安也不责罚。但绝尘居然写了个女人上去，调侃意味太浓了。</p>

“四殿下，不知道你为何觉得始皇是为了女人起义出兵？”谢安瞟着绝尘，“难道你心中的信念只剩女人了不成？”</p>

绝尘起身故作惊讶道：“不好意思，我没有揣测明白谢伯伯出题的用意，以为真的问始皇起义的理由呢！”</p>

“难道始皇一代奇才在你心中就是一个为了女人的凡夫俗子？”</p>

“谁知道始皇当时怎么想呢？”绝尘一摊手，“史书记载始皇出身卑贱，大字不识一个，要他当时能有这种战略眼光我还真不信。至于什么‘洞阅人间疾苦，愤而发兵’我就更不信了。一个被奴役了几千年的种族，已经彻底驯化了。如果没有接受极为超前的教育怎么可能为这理由出兵。而且始皇夺得天下后从未娶妻，一生未近女人，导致五年后他一死大苏王朝无人即位而灭亡。想来想去，要不是他喜欢的女人被抢了，要不其实他喜欢男人，他喜欢的那个男人被抢了。”</p>

更大的笑声爆发。谢安脸sè铁青，偏偏绝尘的在理，无法反驳。“那，你再来解释解释第二题，始皇与jīng灵王朝的渭水之战，jīng灵部队三十万，始皇步卒四万，骑兵一万，两军隔河而望。最后始皇偷渡成功，大破敌军。试分析原因。你的写着什么？”</p>

“始皇运气好呗！”绝尘一耸肩，“jīng灵族本以视力好著称，本身视力就比得上我们人类加鹰眼术了。始皇在上游几里处偷渡一万骑兵，只要有一个jīng灵士兵朝那边扭头看一眼就发现了。而且，那是上游啊！居然没有掉东西飘下来！始皇运气太好了，难怪屠杀了一百万jīng灵平民后血咒只咒他永世气运衰竭。”</p>

“就算你对。那么，第三题，的是前不久的殇阳关之战，你也在场的。问要是你当时知道七万骑兵要去烧粮草，你会怎样？”</p>

“不管，攻城。”绝尘抿了抿嘴唇，“你们那会都打算速攻了，粮草什么的真的有意义吗？烧了又能怎样？只不过连你们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吧？”</p>

谢安一愣，不再问话，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次算你牙尖嘴利，饶你一回。下次还敢这样，罚你抄写《兵书二十四编》一百遍！”</p>

兵书二十四编总计数千字，百遍却也得抄上数天。绝尘热衷锻造，每rì除了上课喝酒打闹和睡觉，其余时间都去锻造了，要他放弃锻造去抄书真的是要了他的命。</p>

“还有。”谢安转身，朝着所有人看了眼，“你们跟我也学了几年了，过些rì子陛下会来考较你们的军学，考的是军阵和战场演习。表现优秀者陛下亲自封赏。”</p>

酒肆。</p>

散堂后绝尘罕见地没有叫上菲尔他们去喝酒，而是一人独自来到酒肆。掀开布帘，四处环顾一会，径直走向靠窗的桌子。</p>

“四殿下。”独眼的年轻人微微行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