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四的脖子上居然会喷出鲜血来，一股血腥之气霎时充盈整个空间，显然这是女鬼的杰作，她的利爪刺穿了黄老四脖颈上的两根大动脉血管。黄老四开始只是低吼，就像动物临死前发出最后的悲鸣，片刻后，那悲鸣声逐渐减弱，“咕噜咕噜”的响声只在喉咙里滚动，然后，眼睛一翻，脑袋一歪，当即气绝。</p>

“哗——”在座的无不惊骇，恐怖气氛像雾一样弥漫开来。</p>

“真的是鬼呀——”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然后便是“叽里咕噜”、“噼里啪啦”、“爹呀妈呀”一阵混乱的交响曲，眨眼间，行如风前面的人逃了一个jīng光。</p>

桌椅倒翻在地，横七竖八，酒壶、饭菜、碟子碗筷撒了一地，一片狼藉。</p>

王一言、河大虾二人也傻了一样，都被眼前所发生的事吓呆了。</p>

王一言过了片刻好像才缓过劲来，抖抖索索地拉了拉行如风的胳膊，颤声道：“师兄……这……这是怎么一回……一回事？”</p>

行如风没言语，端坐着，眼睛始终盯着黄老四死尸后面，因为那女鬼仍站在那里，两只手沾满了鲜血。她的眼里似乎挤出一丝满足的笑容，然后倏忽不见，几滴泪水顺着面颊淌下来。</p>

女鬼居然会流泪？行如风没有料到。</p>

桌子上还有半碗酒，他端起来一仰脖喝了下去。王一言、河大虾诧异地瞅着他。</p>

女鬼向行如风看过来，表情复杂。行如风毫不回避，直视着她，没有畏惧，没有退缩，有的只是出乎寻常得平静与坦然。</p>

女鬼似乎叹了口气，摇摇头，又头，无声地笑了笑，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像风一样瞬息不见。</p>

“好啦，咱们走吧！”行如风站起来，向二人示意。</p>

跑堂的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一见屋里的场景，道声：“我的天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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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亮挂在中天，月光如水，已到戌时，yīn气渐渐回升，一丝yīn冷像蛇一样直往身上钻。</p>

夜很静，砂石野草被踩在脚下，“沙沙”的响声传出很远。</p>

yīn森森的松树林似乎有风吹过，声音似有却无，飘飘渺渺，像是地狱里的幽灵在窃窃私语。</p>

三人顺着山坡一路向下，走得很快，那酒馆早已被他们远远地甩在身后，只有三条影子一窜一窜地紧紧随形。</p>

王一言道：“师兄，莫非你也见到女鬼了？”</p>

行如风道：“嗯，从她一出现我就见到了。”</p>

河大虾吞吞吐吐地道：“行……行兄弟……不！行……行师兄，你真见到女鬼啦？我怎么看不见？”</p>

行如风笑笑道：“你要见到就麻烦了；你没见黄老四么？他就见到了，你看死得多惨！”</p>

河大虾道：“你见了怎么啥事没有呢？”</p>

“我？我跟他不一样；虽见到了鬼，但我心里没鬼。”</p>

“莫非他心里有鬼？”</p>

“当然，他心里不光有鬼，还做了大不敬的蠢事。”</p>

“你见到鬼时就一儿也不害怕么？”</p>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怕她何来？”</p>

河大虾不言语了，暗暗咋舌不止。</p>

王一言道：“这么世上真的有鬼了，我们这里岂不是很恐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