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灵感,灵感告诉呢。”</p>
“您一定是音乐家,是吧先生?”</p>
将军摇头:“您的玛祖卡为什么突然中断?”</p>
“我喜欢它,却又弹不准它的节奏。”</p>
“节奏是玛祖卡的灵魂,掌握好并不容易。”</p>
“Yes。”姐现出迷人的一笑。“我也很想知道先生奏李斯特的歌时,为什么嘎然中止?”</p>
“它太伤感,我实在奏不下。”</p>
二人不知不觉,来到菩提树下。夜sè美丽之极,婆娑树影衬着恬静的月光,真令人心旷神怡。游客惧于保镖的凶悍而远远望着。姐拾起那部《古兰经》,信手翻翻,莞尔一笑,风趣地轻声诵了其中一段。</p>
“姐仙居沃尔殊,想必信奉天主教?”</p>
“未必。”好,“先生喜欢弹钢琴吗?”</p>
“不消,最喜欢了。”</p>
“我喜欢西洋乐曲,可又弹不出它的真实感情——请教先生,都喜欢什么曲子?”</p>
“贝多芬的交响曲全都喜欢。巴赫、舒曼、勃拉姆斯的古典作品高兴时也常演奏,亨得尔的作品更不用。”将军知道此刻不能够谦虚,“肖邦的g调叙事曲,莫扎特的C大调奏鸣曲,斯卡拉蒂的奏鸣曲我都有过研究。尤其是曲调深沉、气势磅礴和宏大多采的音sè,常赋予人生命的活力。所以我比较喜欢贝多芬和门德尔松。当然,莫扎特和韦伯的作品多优雅浪漫,曲调浓郁而富于飘逸的诗意,肃静的月夜一当奏起——呵,姐,你就会觉得青chūn是如此美好,生活是如此富足!”</p>
“呵,先生,您的话让我也陶醉了。”姐急切地,“我也是,很爱浪漫情调的音乐。”她将身倚靠在菩提树下,有如跟至交的叙谈,又有如恋人般絮语。并充内行地,“我喜欢门德尔松的《仲夏之梦》,它多耽于幻想呵!肖邦十分的内在,伯格尼尼的既浪漫又现实,给予人无穷美的感受,音中有诗,诗里有画……可是先生,为什么我们就没有几首世界名曲?”</p>
将军沉思一会,只能这么答她:“这问题相当复杂。也许不同的民族,喜欢的风格不同。马思聪的《引子与回旋曲》也蛮带劲,陈钢的《梁山伯与祝英台》,都是世界xìng的。”</p>
姐用带有颖悟的目光望他:“怎样能够把优美之曲都奏得跟先生奏的这样动人,先生?”</p>
“姐,天下无难事,只要肯用功夫。”</p>
“可我没有这种天赋,下多少功夫也没用。”</p>
“天赋您是有的,关键是如何发挥。”</p>
“如何发挥呢?”</p>
“那先得有爱,才能激发感情。有感情,才能寓情于曲,奏出的曲才动人。而动人,乃是现代音乐给予人美感的特sè。也只有到这个程度,天赋才算得淋漓尽致发挥。”</p>
姐品味这话,半晌,抬眼望将军:“我的技巧还不很好。”</p>
“如果姐愿,我可以教。”</p>
“太好了——可是先生,这不妨碍您吗?”</p>
“不,我有公休假。”</p>
“我拜先生为师了。”她真的给将军鞠了一躬。“既为师徒,今后请别叫我姐,妈咪叫我梅,您也叫我梅罢。”她真挚地。</p>
将军深知仅此还不能实施心中的计划,还得进一步拢住她的感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