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蒙不弃，这里就跟先生的家一样。我们至诚欢迎先生常来。”</p>

“那就感激不尽了。”将军笑笑，起身告辞。柯文一家直把他送出巷口。</p>

在大街上，他又想起盯梢的那家伙。沉思片刻，乘了的士到大卫·巴尔福大街，进入哈利·克卢斯曼将军的寓所。哈利·克卢斯曼将军在自己官邸的客厅会见了将军。史密斯·戴维斯博士也在，他不停地嚼口香糖。</p>

“给您十天假，让您玩玩H市，密司特周。”哈利·克卢斯曼将军显然刚用过餐，正舒适地靠在一张白沙发上剔牙。</p>

“我为此特来致谢。”将军，并不笑。</p>

“没有去九龙塘，密司脱周？”史密斯问，“红灯区？雏凤枇杷园？翠花别墅？富林？大亨夜总会？”</p>

将军对他喷出一个烟圈。“去了一趟任柯文家，”将军，估计他俩不一定知道任柯文，便道，“他是发明了J·K氏液晶的化学家的侄子。我一是受人之托，二是想多交个朋友，以便在异乡有个依靠。”</p>

“丁某何以得知密司脱周来H市而有所托？”史密斯·戴维斯犀利的目光似要把将军看透。</p>

“此事显而易见，还用问吗？”将军笑笑，不把他的问题放在眼里。</p>

“密司特周经过屈地街，曾见过什么人？”</p>

将军心里不由一震，但不露声sè。哈利·克卢斯曼一阵暴笑。“H市又像个垃圾箱，蔸集世界上所有被‘遗弃’的逃叛者，流浪汉、罹难人。在这块宝地，每时每刻都有奇事发生！先生行经屈地街，难道就没有看见……金碧园？”</p>

“金碧园？”将军望哈利·克卢斯曼，摇头。</p>

“Yes，就是‘七姐妹馆’！唔，没见？”</p>

“您是指‘时租五十’那地方？——见过。”</p>

“没有进去的？”</p>

“时租五十，谁出得起？再我怕得梅毒。”</p>

“OK，认识于莉平吗？”史密斯·戴维斯问。</p>

“于莉平……于莉平……于莉……平？”将军喷出一口浓烟。“是不是1958年借来H市演出之机，避难不归的那个A市粤剧演员？”</p>

“Yes，正是她！”哈利·克卢斯曼笑道。</p>

“报纸不是，她1961年死在烟花巷了？”</p>

“NO，谬误。”哈利，“她越活越年轻。用你们中国话形容，她是‘年年十八岁’呢。”</p>

“密司特周，想见她？你们交情的OK?”</p>

“一宿之爱，不足挂齿。“</p>

“嗬，NO,NO，中国话，‘一夜夫妻百rì恩’喽，密司特周！”哈利·克卢斯曼不愧为中国通，连普通的俗话都能够运用自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