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罢晚饭已经七过一刻。</p>

七半，吴峰踩单车到卫萍家。从钱家窗口飘出钢琴声。他站在院里倾听了一会，才轻步上楼。只有卫萍一个人在，见到吴峰，她莞尔一笑，继续弹奏。吴峰自己倒茶拿烟，等卫萍弹罢一曲，回过身来时，他才问：</p>

“曾副教授没回家？”</p>

“没。”卫萍离开钢琴，拎过挂着的提包，坐在沙发上。“妈妈让我转告你，病历有好几十万份呢，她无法一份一份翻看。有一份74828号住院病历，是一个叫刘晏清九岁男孩的，不知你是要还是不要。另外，带有‘74828’的可多了。呶，你看。”着，从提包里把妈妈开列的“清单”拿出，摊在茶几上。吴峰看一眼，什么也不，把单子轻轻折好，收进袋里。</p>

“那个病历要不要呢？”</p>

“不妨要吧，”他，“告诉你一个彦玲的事。”</p>

“什么事？”</p>

从她流露的神情中吴峰看出，提到彦珍，她有一种特别的敏感。她从来不在吴峰面前提过彦玲。而彦玲常常在吴峰面前提及卫萍，总卫萍好。彦玲留给人的印象是宽容。</p>

“你怎么啦，怎么又不了？”她笑问。</p>

“彦玲她……被人害了，差死去。”</p>

“什么？”卫萍吓一跳，大声喊起来，“你她被人害了，差死去？！”</p>

吴峰头。“这个月18号。”</p>

“啊……”良久，卫萍还在惊悸。“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她的双眸里含有责备，更深深流露出某种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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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峰努力使自己平静。他避开她的话题，也避开她的目光。“害她的，是她所谓的‘表哥’。”</p>

“别了。”卫萍止住他，黯然失sè，沉默许久。她已毫不掩饰心头的伤怀。“你不告诉我，我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p>

吴峰告诉了她。然后问：“能问一个事吗？”</p>

卫萍巴眨着长长的睫毛，抬眼望着吴峰，以目光表示期待。</p>

“我好象觉得，我们之间有误会……”</p>

“我觉得你多心了。”她摆摆手，心中已猜到他想的。“感情犹如瞬息万变的大海，人生谁不是在误解的旋涡中游泳？”</p>

吴峰笑笑，顿感某种释然。迎着她的目光，道：“但愿是我多心了。那么，我们一起去看望阿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