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喝酒，一边吃菜一边聊天，陈建业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一边吃一边夸妻子的手艺，程婉儿却一直心事重重的。

陈建业问：“准备了酒怎么不喝？”

拿起酒壶和酒杯准备倒酒，却被程婉儿急促的按住了：“别。”

陈建业稍显诧异的看着程婉儿。

程婉儿低下头说：“别急着喝酒，先吃点东西，说说话把，我们好久没像这样聊过了。”

陈建业拿开程婉儿的手，举起酒壶注视了片刻，忽然问：“都亥时了，再不喝等什么时候呢，瑜儿，她应该已经安全了吧？”

仿佛晴天霹雳在程婉儿心头炸开，她双手一抖碗筷全部跌落，脸色霎时一片惨白。

陈建业自古倒满，端起酒杯轻轻嗅着，憔悴伤感的说：“婉儿，这是我今生最后一次与你共饮吧，我对不起你和瑜儿。十年前我曾说，此生必不负你，与你生而同衾，死亦同穴。我陈建业这辈子最幸之事便是娶了你，可我终究还是负了你。但愿死后，你不再恨我。”

说完便在程婉儿凄婉的“不要”中一饮而尽。

程婉儿大哭着抢过了陈建业的酒杯，满脸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夫君婉儿对不起你”

陈建业将程婉儿抱在怀中抹着她的眼泪怜惜的问：“为什么不让秘影卫的人带你一起走？”

程婉儿哭着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天夜里护卫发现异常时，我就知道秘影卫来了。你夜里向来睡得熟，不会轻易起床的。昨天晚上我也一直藏在外面暗处，我听到了你找他要毒药。你放心把，我给钱过的资料是做过手脚的，他们用我给的方法做实验，一定会出问题，研究我的火药秘方的那几个乾国大匠都会在实验中被炸死。”

程婉儿拿起酒壶直接就这壶嘴灌酒，一向不喝酒的她被辛辣的酒液呛得咳嗽起来，一边痛哭一边说：“生而同衾，死亦同穴，我一直都记得你说过的话。我不会跟秘影卫走，我要留下来陪你，黄泉路上，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夫君对不起，原谅婉儿，婉儿不想看着你越错越远，让你成为秦国成为陈家的罪人。”

陈建业抱着妻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别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怪你，只要瑜儿能好就是我最大的宽慰。”

程婉儿哽咽着说：“夫君，下辈子，你可愿再娶我？”

“下辈子如果再能遇见你，那一定是我陈建业最大的幸运。”

“东华门下初闻君，花烛镜前绣娥眉，转眼就十年过去了。夫君，下辈子婉儿定会找你赎罪，你也不要忘了婉儿，等着我。”

说完两人一起吐出黑血，相拥而亡。

东华门下初闻君，名冠京华意拔群。花烛镜前把眉绣，转眼十年如烟云。

程婉儿脑海中闪现着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从东华门下唱名，第一次见到陈建业起，她的人生就开始明媚起来。再后来，诗会邂逅，灯会相识，许下白首之约，明媒正娶，洞房花烛，一直到后来瑜儿出生。如果不是瑜儿的病情拖累，才华横溢的他应该有着更广阔的前程，但是为了这个家他放弃了太多，牺牲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