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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子？”</p>
那核查考生搜身的守卫先是一愣，而后与同伴对视一眼。</p>
“那你这香囊……不，你这香饼是从何处得来？”</p>
前一个说是自个儿娘给的，第二个说是家中独子，总不至于这娘还改嫁了吧？</p>
那学子显然没有想到会被人揪住香饼的问题，闻言连忙迫不及待撇清关系：</p>
“官爷见谅！我这香是先前徐记所出的男香，是隆昌钱庄姬家少爷在街上送的，很多百姓都亲眼见到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跟在下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官爷信不过，要不这样，这香囊您留着，放我进去参加科考就行。”</p>
这些日子徐记大小姐制香，姑爷买香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怎样样难听的话都有，也有传说姬家少爷宠妻的，但不管怎么着，这件事算是在临安城里传了个遍。</p>
守卫对此自然也是清清楚楚。</p>
向来考前检查作弊，都是检查身上是否有夹带之类作弊的东西，旁的譬如吃喝装饰等物，并不在规范之内。</p>
所以在问清了香饼来源之后，守卫只依照先前看了香囊里有无夹带之后，便物归原主，放那学子进了门。</p>
这一次之后，接连又有数名学子身上都散发出同样的味道，核查之后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徐记新出的男香。</p>
核查完最后一名学子之后，守卫打了个哈欠，与同伴闲谈起来：</p>
“不是我说，这徐记新出的男香闻得次数多了，还真觉得这味道不错，听好闻的，跟那些娘们儿用的还不大一样。感觉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差劲儿。”</p>
同伴闻言一乐：“呦，你这不是也想去买吧？你可别忘了，那玩意儿可得十两银子才一盒，就凭咱们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俸银，你得不吃不喝不花十个月才买得起。况且，如今所有的男香都被姬家少爷给买走了，你就是想买，也没地儿去买。”</p>
“我不就那么一说么，夸夸味道好闻，又不是真的要去买。”</p>
守卫嘟囔一句之后，又咂了咂舌头：</p>
“今儿个过去的学子里，少说也有十几个带着这男香吧？你说这些读书人可真是，科举这么严肃的事情，还随身佩戴着男香，还真是雅致的不行。”</p>
“管他呢，估摸着也是白得的东西，不用白不用。”</p>
同伴耸了耸肩，如果有人给他送了金贵的东西，他就算嘴上再骂咧，该用其实也还是会用，这样一比较起来，与这些读书人的表现没什么两样。</p>
“也是。”</p>
守卫点了点头，开始动手收拾东西，“行了，该入场的也都入场了，咱们也麻溜收拾了，回衙门歇口气儿去。”</p>
……</p>
大周朝沿袭了大齐时期科举取士的传统，县试乡试之类，一切州府级别以下的科考，都是每年一期，而从州试开始，一切就都不一样了。</p>
州府举办的州试三年一次，而这一次科考则会聚集这三年当中所有通过了县试的学子，此外还有以前通过县试，但是迟迟未曾参加过州试考试的学子。</p>
江南本就学风颇重，南地的学子相较于北地也更多。</p>
作为江南大儒汇聚的州府，杭州府今年参加贡院考试的学子粗粗一算也快千人了。</p>
而这两日，这近千名学子正坐在狭小的考舍中提笔疾书，答着纸面上那些可以让他们在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更高的问题。</p>
好在天公作美，天朗气清，蓝天白云飒爽秋风，衬得答题的学子更加愉悦开心。</p>
两日时光很快过去。</p>
当场中结束考试的敲锣声传来时，一队侍卫提刀快速进入，手抓腰刀分列两边站立在不同学子的考舍门外。</p>
“所有人一律停笔！糊名收卷！”</p>
而此刻贡院外头，早已经拥了不少算准时间点儿过来候着的人。</p>
不过这些人大都不是举子，而是来接他们的亲朋好友。</p>
对面的酒楼上，天歌嗑着瓜子儿，时不时望望楼下的人群，跟坐在对面的徐芮感慨：</p>
“虽然上都那位是武将出身，但眼下依旧是文成大于武就，百姓的观念里也更觉得科考榜上有名才更加光宗耀祖。”</p>
毕竟武举的场地之外，基本也没什么人在等候，而且这些年参加武举的人，也没见得有多少增长。</p>
二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基本也没有什么别的人，所以对于天歌这番话，徐芮也就接口回答：</p>
“打天下靠的是武将，但守天下靠的却多是文臣，那些手握重兵之人虽可保家卫国，但反过来又何尝不会让上位者辗转难眠？”</p>
“这话倒是没错。”</p>
天歌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来。</p>
不过不等她多想，徐芮已经先开口：</p>
“贡院的门开了。”</p>
天歌往下一看，原本紧闭的大门果然已经打开，一大片乌泱泱的学子正从里头出来，若非门口有不少府衙的官差在疏导人流，只怕路都得给完全堵住。</p>
“以前并不觉得，如今这一看，才觉壮观，这些人都是大周的未来啊！”</p>
徐芮平素难得关心这些，但今日一见这人潮，心中也不由涌动。</p>
倒是天歌颇有几分淡然：“科考可代表不了人品，那些贪官污吏以及爬高踩低的势力之辈，亦是从这些人里面出来的。”</p>
徐芮一愣，忽然明白了天歌说这话的原因：</p>
“你还在生先前那些人拿了姬修齐香脂，却还出言乱编排的人的气？”</p>
如果那些人考中了，以后的确不见得会是什么好官。</p>
“反正你先前也说了，一切交给时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就只等着后面放榜了，狠捞一比就是。”</p>
见徐芮出言反安慰自己，天歌无奈一笑：</p>
“你呀，倒是看得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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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子？”</p>
那核查考生搜身的守卫先是一愣，而后与同伴对视一眼。</p>
“那你这香囊……不，你这香饼是从何处得来？”</p>
前一个说是自个儿娘给的，第二个说是家中独子，总不至于这娘还改嫁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