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震云霄!
甘如扯了扯嘴角,北匈想了近百年的事情,今日要付诸于行动了。
就在这位北海王策马南下的时候,赢耒奇和夏南庭才对视一眼,分别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神色。
原来这位北海王,已经踏足第七境了。
世间又一位无敌武夫!
南下之前,北匈何其幸哉!?
——
北匈大军南下之前,上京城城头上,那位雄才大略的北匈国主正在眺望南方,在他身旁,是北海王甘如最宠爱的小女儿甘倾安。
北匈国主看着南方,笑道:“小倾安,知道你一向喜好中原的瓷器和布匹,这一次等把中原再踏上一遍之后,咱们不抢这些东西,就牢牢的站在中原,让那座版图,彻底写上北匈两字!”
甘倾安抬头看了看天上盘桓的黄鹰,犹豫片刻,问道:“国主叔叔,这次南下,当真是有必胜的把握?”
北匈国主豪迈笑道:“自然是这样,大楚有内忧,有外患,南北夹击,想不亡都难!”
听到这个想必是所有北匈人听到都会开心的消息,甘倾安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谁都不想做亡国之人,她不想,想必他也不想吧?
他前些时日说是已经成了举世无敌的武夫,说是已经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可为什么不来上京城看看她?
就算是要来杀她,她也打心眼里高兴。
好在北匈国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要不然还当真是要哭笑不得,一个女子爱上男子之后,为何会如此,恐怕没什么人想得通。
现如今这位北匈国主的心思,可全部都是放在那座中原上的,世人都说中原的脊梁,只有北匈马蹄能够踩的碎,这事实证明也说的没错,可在中原那座大汉换成了大楚之后,当真是有百余年不曾有人踩过那脊梁了。
怪不得总是有人感叹,中原的脊梁,在大楚。
——
早在第二批靖南步卒离开南境的时候,南唐江宁城,大将军武越便出城不见踪影,而整个江宁城的武官大抵也都在今日纷纷离去,因此这些天朝会,便显得空荡了许多。亲王李尚行这些日子深居简出,对于朝政并不关心,那位少年登基的皇帝陛下开始渐渐将那些大权一点一点的抓在里手上,对此,李尚行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
南唐需要这么一个皇帝,可他不太想看到那个孩子变成这么一个皇帝。
日落时分,李尚行一人独行于皇宫御道,无人相随,他提了一壶酒,走了许久,来到御书房外,看到了那个渐渐有些陌生的李江潮。
李尚行一屁股坐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上,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笑道:“江潮,来陪皇叔小坐片刻。”
李江潮顿了片刻,最后还是坐在了他身侧。
这一对叔侄坐下,都不曾开口。
沉默良久之后,李尚行笑道:“皇叔不怪你,你要坐稳这把椅子,皇叔必须死,这一点皇叔知晓,甚至于在宫变之前皇叔就知道,可皇叔最后发动宫变,还是没选择自己登帝位,便是实在觉得这位子该是你的,所以这些时日,你就算再怎么算计皇叔,皇叔都不曾生气,反倒是有些欣慰,甚至你今日就算不见皇叔,皇叔也不过会有些伤心,但绝不会记恨。南唐大军已经赶赴靖南关,这一次,大楚的这座关隘已经不复之前,十万靖南边军离境,不管怎么看,都守不住了,到时候大军入大楚,一路杀向陵安,镇北边军大抵会拖住北匈不少时日,到时候咱们先占陵安,要是有机会便北上,将北匈挡在中原之外,咱们做中原的主人,要是实在没机会,便退下来,和北匈划江而治,之后再做图谋,北匈蛮子常年居住在草原,对于中原气候肯定水土不服,说不定几年都消化不了大楚留下来那点东西,倒是咱们,便很有机会成为中原之主了。”
“成为了中原之主,江潮你身上的担子便要更重些了,当时候好好想想该怎么做皇帝,怎么治理国家,以你的才智,皇叔相信,你会是这南唐历代皇帝之中最出彩的一位,到时候人人都会忘了你发动过宫变的事情,只不过那一天,皇叔看不到了。”
“朝中大臣,王良、张惊蛰、武越都可堪大任,你只要好好用便自然而然会让南唐兴盛,至于其余事情,便不多说了。”
李尚行提起那壶酒喝了几口,笑道:“江潮,你说说,皇叔这一辈子值不值?”
此时此刻,那位少年皇帝才第一次开口说话。
“不值。”
李尚行哈哈笑道:“有这句不值,其实就很值得了。”
李江潮默然不语,只是站起身朝着李尚行,行了个大礼。
李尚行坦然受之。
李江潮动了动嘴唇,颤抖道:“江潮恳请皇叔赴死。”
后者一笑置之。
死便死,有何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