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因为落雨结束了，陆陆续续的，就有病人进来了。

简羽就坐在那里，而病人们——无论男女老幼——都非常默契的排队，没有争吵、没有拥挤。

霖铃则是按照简羽的指示取药材——说多少，就取多少。

简羽都是亲手将打包好的药品递给病人的，而且对每个人都是细心的说明用药方法

只要是来到【蝶仙药铺】的病人，都是或悲伤或痛苦或烦恼的来，但去的时候都是笑着离开的。

简羽的效率很快，而来的病人又很不是很多，所以没有多久，【蝶仙药铺】的药堂里，就又只剩下简羽和霖铃了。

“梦令……你一定学过一些医吧。”简羽说。

“嗯……跟凤仪妈妈学过一些……”霖铃说。

“怪不得呢，你懂一些行话。”

“只是懂一点点。”

简羽挑眉，道：“你……觉得学医有意思吗？”

“不是没有有意思的事情……是有用。”

“那里有用？”

“……逍遥和子巧都是非常好动、好奇心强，且心大的人，他们总是会受伤。”

“多严重的伤啊？”

“有时候是擦伤，有时候是骨折。”

“……他们一般因为什么而受伤啊？”

“修行和玩。”

“嗯……”简羽突然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吗？”

“绣儿……总是修行，不懂得放松和娱乐，还不会笑。”

“不会笑……？”

“是啊，她的笑容都是装出来的，是职业性的微笑……她已经很少发自内心的微笑了。”

“……她没有家人吗？”霖铃突然问道。

“她是孤儿，所以我这个师傅就是她的家人。”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霖铃不说话。

简羽说：“……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不过梦令姑娘……听你刚才的话，逍遥和子巧是你的家人是吧。”

“嗯。我是被他们家收养的。”

“哦……那你的父母……”

“他们……因为伤病去世了……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了逍遥一家。”

简羽点头，“那你也是孤儿咯……”

“我不是孤儿！我有家人！”

简羽又点头，“但是……你是不是太依赖于家人了呢？”

“……您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表现的非常自然，且充满自己。但是刚才你和我一起对付病人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的……嗯……有魄力了。”

“有吗……？还有……‘对付病人’这么说真的好吗？”

“呵……没什么不好的。”简羽说，“还有啊，我再跟你说一个细节吧——你从来没有……与病人近距离的接触过。”

霖铃沉默。

简羽继续说：“我就坐在这里给病人看病，而你确实帮了我，但那都是有距离的，对我，对病人都有一定的距离。你从来没有让——哪怕是衣服碰到过我和病人。”

霖铃继续沉默。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您想要说什么……”

简羽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你总是与我保持一部分的距离，然后才把药材递给我，而且每次都是站在贴在药柜的地方递给我，以保持和病人……或者说……陌生人的最大距离。”

“您究竟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