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月拿多少钱？”李炳光有一次重复。军官冷笑一声，没有把他当一回事，正准备往自己的车上走去。

“你们这么辛苦，那点钱，没必要这么拼命，”李炳光深呼吸一口气。

这下，军官似乎听懂了，他转过身，看着李炳光若有所思。李炳光心一下镇定下来，他知道，对方感兴趣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昨晚半夜，不是还要触动追一伙盗猎者吗？”李炳光继续说。

“你说什么？”队长走过来，抓住李炳光的衣领。

“你应该知道，你们应该拿更多，老婆孩子享受更多东西。”军官的手已经放松，李炳光知道，他的痛处被说中了。他的下属正面面相觑，他们也一样。

李炳光知道，机会来了。他朝军官使了使眼色，用手微微打开衣兜，露出一些红色纸币。军官的手终于放开了，他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李炳光。

“你当作没遇见我们，怎么样？确保我们能一路到达目的地。”李炳光挑了挑眉毛。军官的表情顿时变得友好多了，“你知道，如果是真的偷渡犯，身上不会有这么多钱，我只是要办急事，签证要一段时间才能办下来，所以，我从那边过来了。”

“中国。”军官的语气变得有些木讷，不再像先前充满威严。

“所以，我办好事情，就回去了，而且绝对不是违法的事情，你大可以放心。”李炳光说完，朝沈燕看了一眼。沈燕的脸上全是疑问，她不知道李炳光在跟军官谈论什么。

军官犯难了，他用嘴吸了吸气，露出一口黄牙。他把手从李炳光的衣领上拿开，来回走了一圈，附近毛毡房的游牧民都站在远处看着他们。只见另外两个士兵，朝游牧民大喝几声。游牧民立即抱着小孩子，各自回到房里。

军官报价了，他伸出四根手指，用他浓重的口音说，“四万。”

“贵了点，长官，我身上没带卡，这鬼地方又不能用网络支付。”李炳光凑到他的耳边。

“网络支付？”军官面带疑惑。

“别管那鬼东西，我给现金你，你少点。”李炳光开始进入议价状态。

“你跟我们回去。”军官报价被拒绝，脸立即拉下来，却没有马上行动，把他抓上车。

“两万。”李炳光伸出两根手指，立即进行还价，“你拿大头，他们也能分到一些，比你把我们抓回去，什么都拿不到的好。我到里面呆几天无所谓，到时候领馆的人过来，把我接走，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八个人，两万，少。”军官的内心还在犹豫，决心已经没有先前强硬。

“再给你加四千，让你好分点。”李炳光加了一句，军官抬头看着他，看样子是同意了。

“沈燕，下车。”李炳光转身对沈燕说。沈燕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他敢在这些人面前这么说。沈燕又看了另外几个士兵，动作犹豫不决。

“下车就是了，没人拦你。”李炳光笑着说。接着，李炳光从衣兜里，拿出两叠，各一万的纸币递到队长手里，“拿着。”军官似乎还在犹豫，李炳光抓住他的手肘，一下就塞到他的手上，另外又点了四千块给他。

果然如裴恒所说，这些边防军是可以收买的。李炳光庆幸，身上带了足够多的现金，如果当初拒绝老朴，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军队的监狱了。

只见军官露出笑容，跟他的下属说了几句，便把他们的背包从车上拿下来。接着，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直到他们消失在视野中，李炳光才松了一口气。

“你竟然敢做这种交易。”沈燕大惊。

“裴恒说过。”李炳光不以为然。

“万一那是个廉洁的军官呢？”

“廉洁估计就升不到军官了。”李炳光说完，又走回到毛毡房里。

游牧民男人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李炳光，不知道他有什么神通广大的能力，竟然能从巡逻队的手中，走出来。他示意李炳光，羊肉还在，可以继续吃。李炳光和沈燕又吃了一些，接着，他用袋子装了一些羊肉，打算在路上吃。并从口袋里掏出远超羊肉价格的纸币，塞到游牧民手中。

这个时候，显得大方尤为重要，如果不是他们出手相助，李炳光和沈燕就饿死在大草原，客死异乡了。游牧民说什么都不要，他说不管认不认识，招待来客是他们的传统之一。李炳光自然不会被他推脱掉，他学着老朴那股强硬，把钱塞到游牧民的口袋里。

离开前，游牧民为他们提供了大概方向，如果走得快，在入夜前，就能到达陶布格勒。李炳光和沈燕，谢过他们一家子后，便匆匆赶路了。不只是要赶时间，同时还要担心边防军突然反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