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立刻点头弯腰,在前面带路,这样的话,碎银还有不少富余,倒是个出手阔绰的主。
李琩随着那龟公走到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随即便敲动起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张略显憔悴的容颜,抹着厚厚的脂粉,出现在李琩面前。
从面容上来看,曾经也是个美人,可惜,经不住岁月的摧残。
“清韵,这几位客人点名了要找你,已经付过钱了,不过夜!”龟公吩咐一声,就转身走了。
清韵眼中一愣,到她这个年纪,已经很少有人点名光顾了。基本都要在大厅中去主动揽客,不然这日子根本就没法过了。
“几位,找我何事?”清韵觉得是不是弄错了,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
“你们在门口守着,老朱你随我进去。”李琩一摆手,让护卫守在门口,他与朱建筹进去。
清韵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却只能随着他们往里面走去,人家是付了钱的。
房间不大,除了床跟衣柜外,只有一张小圆桌,还有两张木凳。圆桌上,有酒壶跟酒杯,应该是用来待客的,但是李琩却没有喝的打算。
“公子不去看歌舞,为何来奴家房中?”对方显然对她的身体没什么兴趣。
“先坐!本、公子,有事要问你。只要如实道来,这个就是你的。”李琩摸出一枚银锭,大概十两的样子,放在桌上。
让李琩意外的是,对方并没有见钱眼开的样子,反而轻挨着凳子坐了下来。
“公子问便是,奴家这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清韵想了一下,自己也没有涉及什么隐秘,到底是何事,能够值这么多钱。
“曾经,明月阁中,有一名女子,被工部侍郎给赎走了,我想知道她的所有消息。”李琩对于这个被赎身的女子,他知道的消息很少,能不能把这个事情给挖透,就看眼前的女子了。
“原来公子找奴家,是打探凝筱的事情,此事涉及到工部侍郎”清韵眼中闪过一丝难色,如今的她,处境本身就不好,若是传到那侍郎的耳中,对方寻上门来,她也有麻烦。
“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不会将今夜的事情透露出去分毫。”李琩当然知道,一个工部右侍郎,对于这些青楼女子而言,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是”清韵依旧在迟疑,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对方。
“听说,此女的处境很不好,本公子也是想帮她一把!”李琩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后面他要将自己从这事里摘出来,万一被误会想要插手朝堂之事,就麻烦了。
“凝筱她,哎”清韵想起凝筱的面庞,终究是心中一横,赌一把吧。
原来凝筱刚来明月阁的时候,清韵正当红,俩人彼此合得来,就以姐妹相称,无话不谈,也就知道了她的来历。
后来,听说凝筱有人为她赎身了,清韵羡慕了好久。
凝筱离开明月阁的时候,清韵一直送到门口,那天,凝筱并不开心,清韵问了,她也没说。只当她是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深宅大院,心中不安罢了。
就这般过了三个月,凝筱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半分音信。清韵想起彼此曾经的约定,暗道一切都是笑话,脱离了这里,都巴不得割舍得干干净净。
后来,有客人在明月阁说起这事,清韵就上了心,硬是将其拉到自己房中过夜,灌醉了酒,拿出十二分本事,总算从其嘴中掏出话来。
原来为凝筱赎身的,是当初其爷爷为官时的对头,将其赎回去之后,就软禁了起来,只为了折磨对方。
“我花钱,买通了右侍郎府中的厨娘,确有此事,经常能够听见后院传来的惨叫。可惜,我帮不了她。后来这事,坊间也渐渐传出来了,却都说那右侍郎,不计前嫌,帮故人孙女脱离苦海。”清韵摇摇头,都什么世道?官字两张口,哪是她们这些苦命人可以抗衡的。
“工部右侍郎,是左弘左大人,你说的,可是此人?”李琩点点头,这个左弘,基本就等着告老了。
工部是个肥差,应该捞了不少油水,这样的人倒霉,大家应该喜闻乐见。
“正是!”清韵点点头,她当初也是多方打探,可惜,却没有任何办法。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相信,我们是去帮她的?”李琩要想把这事给咬死了,就必须拿到凝筱签字画押的证词,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她带出左府不可能,让朱建筹摸进去一趟还是可以的。
“这枚簪子,是我俩当初买的一对,一人一支,她若是见到,一定会想起来的。”清韵从头上取下银簪递给李琩。
原本这事,她已经放弃了,既然对方有心帮忙,那就不妨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