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相互搀扶，慢慢走开。严寒见杨纪堂心神不定，说道：“你在担心易将军？”

杨纪堂悠悠叹气，“大哥性子直，着实令人担心。”

骆野道：“既然如此，便早些去看看吧，或许能帮上忙。”

杨纪堂精神一振，拍手道：“好啊，洛前辈学识广博，必然能助大哥一臂之力。”

骆野摇头道：“你们去吧，我要去找宋玉，告诉她我的决定，对我来说，这件事更重要些。”

严寒喜道：“太好啦，宋玉姐姐一定会高兴死的，你放心，我和纪堂忙完易将军的事情，便去吃你们的喜酒。”

骆野点点头，“纪堂兄弟，咱们且先暂别，日后把酒言欢。”

杨纪堂笑道：“好，我和寒寒便去凤翔，祝洛前辈旗开得胜、一路顺风，哈哈。”

骆野拿出银子便要给那茶娘，茶娘连连推拒道：“不用不用，你们都是好人，这钱，我说什么也不能要。”

骆野见她态度坚决，便把银子放了回去，问道：“大嫂，我们初到宝地，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茶娘答道：“是幽州，去凤翔不过三百里路，向西走个两三天就到啦。”

骆野转头向杨纪堂笑道：“咱们在大山里绕了一圈，竟然一走就是数百里，我要再回开封，幸好你们离凤翔府已经不远，咱们后会有期。”和杨纪堂、严寒分别告别之后，便独自向东走去。

严寒在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扔给茶娘一锭银子，说道：“大嫂，给你的茶钱。”

那茶娘拿着银子说道：“我都说不要了，也罢也罢，我给你找零。”

严寒道：“大嫂不必客气啦，我们走了。”不待茶娘回话，拉着杨纪堂快步走开。

杨纪堂笑道：“寒寒，原来你带着银子啦。”

严寒道：“我当然没有，这个银袋子是那位将军的馈赠，足足要二十多两呢，我推辞不过便收下啦，哈哈。”

杨纪堂疑问道：“他何曾馈赠于你……哦，我知道了。”原来严寒推那将军的时候，在他身上一抹，已经施展妙手空空之术，将钱袋子拿到手里。

严寒道：“谁让你花花肠子多，哼，看我要与他们为难，便抢先把他们打倒，看着打得狠，其实只点了穴道。”

杨纪堂嘿嘿傻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严寒掂着钱袋子，眉目含笑，“笨蛋，我还能真把他们杀了？不过呢，小惩大诫还是必须的。”

待杨纪堂与严寒离开，那茶娘却收敛了茶摊，独自坐在一个茶桌前，掏出粉红的鸳鸯帕，神思飘到了数年之前。

那时，风霜满面的少年将军下马问她：“大婶，你知道附近那个明亮动人、说话温柔好听的姑娘在哪吗？”

茶娘笑笑，“她呀，嫁了个好人家，衣食无忧，听说过得很好。”

少年将军一声叹息，在怀中掏出鸳鸯帕，“请您帮我把这个给她，谢谢她当年的茶点心。”

茶娘仔细端看，鸳鸯帕的角落里分明写着个“易”字。

夕阳西下，瘦马走远，茶娘叉腰向食客吆喝：“老娘今天开心，茶水钱老娘给你们免了。”

……

两人踏上前路，不过三日，但见断壁残垣之间，越来越多干瘦之人，满脸尘灰，满目呆滞，更有些嚎啕大哭几欲断肠。大风带来迎面的尘土，城墙上的“凤翔”二字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