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周遭全是雾气茫茫,能见只有身旁三尺。
骆野兜兜转转,环顾四周,也已迷失了方向,悠悠叹道:“纪堂兄弟,你赶快走,你内力深厚,应当能走出这片瘴气林子。”
“不行,你和严寒姑娘怎么办?”
“哈哈,骆野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未怕过什么,纵然死在这里,二十年后再回来烧了它便是,纪堂兄弟对我恩情深厚,骆野已然铭感五内,犯不着再冒此奇险。”
又十几条蛇飞来,杨纪堂拨开六七只,却因松枝不甚顺手,未能打死扑在松枝尾部的一只小白蛇,那蛇头部略略后翘,猛一弹身子,咬中杨纪堂的手背,杨纪堂左手捏住蛇身,将其挤成了一团血肉,只是手背上两个米粒大小的伤痕极为明显,且越来越肿,流着黑紫色的血。
骆野急喊道:“纪堂兄弟,你怎么样了?”
杨纪堂眼前的一切都似在转,一圈一圈,迷迷糊糊中守住灵台一丝清明,甩起竹枝将其余小蛇打落,却也脚下拌蒜,单膝跪倒。
骆野一手扶着严寒,另一手抓起杨纪堂被蛇咬过的手掌,低下头便要吸出杨纪堂手背黑血,嘴唇尚未碰及他的手臂,却感觉一股极大的回撤之力,转头看去,杨纪堂人影闪动,凌空跃起,发出火红掌力,将一片雾气打散,并有其中十数条青蛇烧成了焦炭。
原来,杨纪堂只几息之间头脑已经恢复清明,瞥到几条毒蛇逼近严寒,手中既无合适兵器,电光火石之间,只得以掌力之威,凭空打出。
奇特的是,雾气绕着掌力散开之后,三人附近竟无一蛇再袭击骚扰,而一旁的浓雾中,隐约可见蛇影闪动,看来,此毒蛇只能在雾气中游荡。
骆野得了些空闲,急忙问杨纪堂,“你没中毒?”杨纪堂揉了揉手背的伤口,说道:“刚才还昏昏沉沉的,这会儿又不难受啦。”
骆野说道:“把手伸来我看。”
杨纪堂张开手臂,骆野见伤口处黑色的血迹全然褪去,甚至肿胀也消掉不少,只有两个依稀可见的小伤口。骆野沉思片刻,说道:“你的血液有抑制百毒的功效吧。”
“这个,这个……”杨纪堂犹豫着吱吱唔唔,又见雾气升腾,慢慢笼罩起来,比方才更多的小蛇伴随着雾气再次逼近。
杨纪堂双掌运足,激发炽炎真气,再次逼开雾气,蛇群急速后退。只是越来越多的青白小蛇缠在周围的树枝上,“嘶嘶”吐着信子。
雾气比方才笼罩来的速度快了好多,杨纪堂长长喘息一口气,这如泼水一般四周散出真气,的确非常耗费内力。
骆野把严寒放在自己的臂弯里,眼神木然,若有所思。严寒嘴唇、眼眉都已呈现深紫色,杨纪堂只稍微一停,暗骂:“去他的‘明哲保身、怀璧其罪’”,右手指尖凝出淡淡气剑,把左手指尖划破,挤出一长串鲜血,融进严寒嘴里。
骆野嘴角翘起,向杨纪堂点头轻笑。
效果竟然如此显著。严寒双手抬起,紧紧摁着太阳穴,不住摇头,嘴里发着痛苦的呻吟声。
严寒玉手轻抬之时,杨纪堂见他手如柔荑指如青葱,再看她痛苦的神色,却也有股西子捧心的意境,竟让杨纪堂生出心疼之感。
“一定是我出幻觉了、一定是!她老欺负我,还长得那么丑,母夜叉,我怎么会心疼。”杨纪堂扭过头去不看她。“吭吭”,严寒从气管里发出咳嗽的声音,好像极为痛苦。
杨纪堂转头,严寒嘴唇已然有了肉色,眼睛也已睁开,带着丝丝痛苦的颤抖,只有脸色从来未变,还是黝黑。
一时不察,背后一道青箭疾驰,咬中杨纪堂的后背,杨纪堂右手抓起背后青蛇,远远甩开。严寒拔出短剑,又咳嗽几声,说道:“拿着!”
在手里掂量几下,轻重正好,只见一片小蛇又来,杨纪堂持剑横扫,“啪啪啪”数十条蛇竟成肉泥,杨纪堂不禁摊到:“好锋利的剑。”
严寒身上有了些力气,见地上、树梢缠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蛇,勉力爬起来,说道:“咱们快走!”
幸得严寒短剑削铁如泥、异常锋利,杨纪堂内力深厚,纵然清澜剑法,使将出来也有颇大威力,三人朝一个方向不住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