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深了，杨纪堂修炼完口诀，听到上房传来悠悠笛声，如泣如诉，想到师父的经历，更是伤感，走出屋门。

笛声不一会儿便停了，孙静也来到了院中，说道：“孩子，明天一别，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我再授你一课吧。”

杨纪堂低头一揖，说道：“请师父传授，”孙静道：“你如今武艺有所成，我怕是再传不了你许多，只和你说说咱们清澜门吧，”杨纪堂说道：“是。”

“清澜自祖师创派，短短数十年，已有今日之盛况，着实不易，你可知这根基是什么?”

“徒儿从未想过，定是祖师武艺非凡吧。”

“当年祖师嗜武成痴，遍寻天下好手，与人相战，然后取长补短，日日钻研，历经多年，臻至化境，达到无所不可的至高境界，清澜，乃是清澈的波涛之意，波涛居于下、沉于渊，遇直则前行，遇弯则萦绕，能取天下之水为己用，成就滔天之势。”

“师父之意，我懂了，我当再多学些功夫，为己所用。”

“纪堂，多学确实重要，但对你更加重要的不仅如此。之前我以为你无法修炼内力，是以所学招数虽多，亦不能化为己用，未曾想你实已内力深厚，但你为何招数如此笨拙?刚才为师忽然想通了。”

杨纪堂道：“什么原因啊?”

“因为你以为你做什么都会失败，面对，未必能赢，怕，你就一定会输。”

杨纪堂呆呆站着，孙静又道：“你师叔每日和你比武，打得你浑身伤痛，你只能想办法看清他的路数，疼痛战胜了你内心的恐惧，此去蜀中，你也当多加历练，如祖师习武般，聚百川为己用，经识多了，也就懂了。”

杨纪堂心里仿若开有一扇门微微打开，透出了些光亮，拱手道：“是，师父，”孙静道：“回去睡吧，明天还要练功。”。

天刚微微亮，杨纪堂提剑而出，挑钩劈刺，率性而为，豪放处如蛟龙戏水，婉约处如细语叮咛，直练了两个时辰。孙静拍手笑道:“看起来，你这些日子果然大有进益。”

杨纪堂笑道：“师父说得对，我确实应该聚百川为己用，我开始期盼剑门之行了。”

孙静笑容陡然消失，说道，“估摸着，明天你就要走了。”

傍晚，庸人居。

孙奇庸正独自喝酒，见杨纪堂过来，笑道：“来来，咱们拆几招。”

放下葫芦，起身一掌打来，杨纪堂左手一挥，右手直推，孙奇庸闪过，杨纪堂出脚正蹬，孙奇庸微一闪身，杨纪堂又以拳当剑，使出一招‘高山流水’，直往上刺，孙奇庸哈哈一笑，说道：“好，一日不见刮目相看，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