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一轮新月高高的悬挂在天边的一角,月光掠过阳台,这个被黑暗笼罩的屋子显得毫无生气,突然,门锁被拧开了,白心悟木讷的站在门口打量着这个空荡荡的客厅,他内心是多么希望黎萍只是一时的任性,可她已经离开了近半个月,并且没有任何消息,让他有些愕然,尽管他偶尔也会向段之易打听黎萍的下落,但是仍旧没有半点音讯,白心悟眼下靠术法也未能准确定位黎萍的所处方位,只剩下最后报警的那一步,可一个二十多的姑娘,该以什么理由去报案?离家出走?还是被人拐卖?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这所房子,无意识的打开了客厅的灯,往日的这个时候应该是自己一边收拾一边催促着黎萍出门,两人偶尔还能拌拌嘴,而现在似乎空气都凝结了,正在走神之际,手边的电话突然响了——“白大哥,您今晚过来吗?”正是阿东交接班的电话。
“来,马上到。”白心悟只回答了简短的几个字便匆匆挂了电话准备出门。
而这段时间魂不守舍的又岂止他一个?此时的黎萍并没有去石道秋的别墅,而是选择了一处相对僻静的郊区清静几天,至于白心悟为什么没有定位出她的位置,是因为石道秋的从中作祟,按实际情况来说,石道秋的术法是略胜一筹的,此时的黎萍内心还是犹豫不决的,她不愿与这样的人为伍,更害怕成为他的同类。石道秋纵横商场多年,精通人情世故,且善于揣测人心,于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并且不想再放任这条鱼,开始了他的新一轮计划。
“道秋兄,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一个男人交代道。
“嗯,这件事全权交给你负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只要她心甘情愿的来找我,至于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插手。”石道秋胜券在握的吩咐道。
男人应承了一句便离开了别墅,敢与石道秋称兄道弟的多半也是旁门左道之辈。黎萍住在郊区的一家农庄里,白天会帮忙做些简单的农活用来打发时间,而她的辞行并未向任何人透露踪迹,若不是石道秋一直在监督黎萍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也无从得知她现在生活在农舍,恰好她的一意孤行成全了石道秋那些心机布局。
月黑风高,一个男人在家里起坛作法,那个稻草人身上贴的生辰八字正是黎萍,神坛上摆放着桃木剑和各类的符咒,还有一些朱砂和一碗血,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咒语,仿佛是在召唤着来自地狱的恶灵一般,随着仪式进行到了一个阶段,男人眉头深锁,“命移乾坤,五行颠倒,速速起”只见稻草人通灵一般的立了起来。
此时,黎萍的胸口就像有一团火蓦然升起,四肢开始不听使唤的在空中张牙舞爪,管理农舍的夫妇听到她房间的动静,赶紧跑过来,毛骨悚然的一幕乍现,黎萍的身体正悬浮在半空之中,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两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而年纪大的人一向都比较迷信,看到这一幕双双跪地求饶,她现在的心智已然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但是她却并不甘心,她的意识告诉自己此刻需要冷静,黎萍尝试唤醒另一个阴性命格,索性称之为阴格,可是任自己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这个格局之中。
另一边,那个男人用几根银针沾了一些血刺入稻草人的四肢,突然,神坛开始动荡不停,瓶瓶罐罐纷纷滚落在地上,
最后,他用了一根针直接刺入了它的心脏。
黎萍的阴格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呼唤,从而占有了她的身体,她的双眼渐渐呈现出了血红色,两手握拳,抬起头仰天怒吼,似乎在震慑周围一切对她有害的事物,神坛被她身上那股神秘的力量所破坏,黎萍自己也被解除了禁锢,她怒气冲天的望着周遭的一切,看着面前这对夫妇,似曾相识,但现在的她并不记得这俩人,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体已经透支,且非常的疲惫,看着眼前的猎物,她再也没法控制自己那仅有的人性了。
她向着一个农夫的脖子咬去,他的妻子慌乱的拉扯着黎萍,用尽一切方法都未能得逞,黎萍觉得这女人的碍事,索性大手一挥将她甩到墙角,而黎萍现在正沉浸在鲜血的美味之中,这个男人已经奄奄一息,而黎萍的身体仍然不满足这一个人的供给,想要寻找更多的补品,正在这时,她注意到墙角的农妇,面露饥渴的向着农妇走去,农妇察觉到黎萍的异样眼光,明白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赶紧向着农庄外面跑去,与此同时,黎萍也追了出去,正巧碰上了赶过来的白心悟,他看着黎萍满嘴鲜血的模样,心情错综复杂,农妇已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倒在了白心悟的脚边。
白心悟念着经文想要唤回黎萍的神智,可是却被黎萍强大的力量所震慑开,当她渐渐走向农妇的时候,嗅到了一个上好的补品所散发出的香味,没错,这道补品正是白心悟本人,吸取修道之人的灵气血肉,对于自己来说是极补的,他的出现使黎萍转换了目标,农妇顾不得其他赶紧向更远的地方跑去,唯恐被她夺取了性命,白心悟缔结手印强制控制着黎萍的动作,迅速从布袋里取出金刚杵准备做些什么,石道秋出现的恰到好处,他并没有及时去救黎萍,而是等到白心悟在她的手心刻上经文唤回了她的阳格才现身,黎萍慢慢的恢复自己的神智,看着白心悟的金刚杵好像要刺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后退,退回到农庄里,她看着那倒地的农夫以及嘴里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隐约知道另一个自己做了些什么,她央求道:“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心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她越来越语无伦次,而这一次算是证据确凿,也没无法再抵赖,这个农夫确实是因为自己而死,并且是被自己咬死,她的内心几乎临近崩溃,黎萍多么想让白心悟相信自己这一切并非如他看到的那样,而现在白心悟的眼神满是失望。
“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白心悟难以置信的问。
黎萍对于他的质问已经完全绝望,一次次的怀疑让两个人出现分歧,黎萍不想就这样结束,她是被迫的,虽然这一切发生的莫名其妙,但是白心悟显然不会再相信她说的半个字,他强行的把黎萍拽走,用手探测了下男人的气息,不仅大喜,说不定还有生还希望,赶紧拨通了救护车的电话,他手持金刚杵,上面沾满了黎萍的鲜血,而她并不知道这个是为了唤醒她的神智,她误以为白心悟是要用这个东西将自己刺死,就像石道秋所描述的那般,到局面无法控制之时会亲手解决自己。
他心生疲惫的站起来,望着黎萍一脸无辜的样子,已经无法分辨哪一个才是她,是嗜血成性的那一面还是心存善念的那一面?白心悟强硬的拉着黎萍,另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握着金刚杵,感觉到危险逼近的黎萍,下意识的阴格又被唤了出来,她推开白心悟,心里充满了痛苦与自责,石道秋略施小计让白心悟的金刚杵径直的刺向了黎萍的腹部,这一举动,让这两人彻底崩离,她被这法器的力量震慑住,恢复如常,身体上的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痛楚,她始终都无法相信白心悟真的会做到这一步,直到刚才都心存侥幸的以为他没有石道秋描述的那样决绝。
而白心悟察觉到了刚才的举动显然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但是他该如何解释?看着她血流不止,也开始内疚,准备立即抱着她去医院的时候,石道秋这才从暗处走来,一把夺过了黎萍,让司机将她带回车上,现在,黎萍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也不再有半点犹豫,此时此刻,出现救自己的不再是白心悟,而是他石道秋,今日的白心悟出现正是为了解决自己的,亏自己还在傻傻的坚持那所谓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