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与邪恶的衡量标准,或许并不那么清晰。对这些怪物来说,自己属于入侵者,但为了保命自己不得不亲手屠戮他们,那自己对这些怪物来说是不是算作邪恶?
想到此处,朱钦灵心中忽然一阵急躁,手中的血魂棍也加重了力道,每一棍击中怪物必是血肉横飞。好在这些怪物贪婪吞噬,绝不放过任何一位同类的尸体,因此杀了半天,朱钦灵周围虽洒满血污,却无半分尸块。
这些怪物连同类的尸体都吃,本性如此凶恶,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朱钦灵在心中不断为自己的杀戮找寻借口,却越来越难以说服自己。
在面对人类时,朱钦灵绝不可能如此不分因果痛下杀手,但面临这群怪物,朱钦灵杀戮之后心中竟无半分愧疚,自己正是被这种无愧的心态所震惊。
如此看来,天魔杀人似乎也如自己杀怪物般毫无愧疚,因此世人称之为魔的东西,对魔来说并非觉得自己有过。
朱钦灵想到此处,心中又有几分开朗,或许错的不是天魔,而是他错误地出现在世间,既然他威胁到自己族群的生存,那就只能被毁灭,什么善恶、正邪,在争夺生存空间方面都成为笑谈。
正如自己来到这处地底空间,对这些怪物来说不也是一场灾难?但错也不在自己,不想成为怪物的口粮,就只能杀服它们!
想到这里,朱钦灵忽觉一阵通透,或许杀戮本身并非错误,错的是选择的杀戮对象和原因。
一棍爆裂一头怪物,挥舞着血魂棍的朱钦灵如同一条血龙盘旋在密密麻麻的兽群中,所过之处皆洒满兽血,随着走位的变化,血龙在兽群中的走位越来越迅速,那些怪物也如同蝼蚁般被碾压成碎片。
滕倪在一旁看着爱子的招式,眼中不由一喜,知道朱钦灵在心境上又有突破,创出一招如血龙狂舞新的棍法,心中对爱子暗暗赞许。
不知杀了多久,朱钦灵身上布满黏糊糊的血污,那些悍不畏死的怪物前仆后继向朱钦灵扑去,但不久就被朱钦灵清扫而空,只剩下数百米之外仍有密密麻麻的兽群向自己奔来。
就在朱钦灵准备再次展露杀手时,石原忽然传出一阵凄厉地嘶吼声,所有怪我听到这声嘶吼后纷纷停下脚步,而后转身朝石原深处奔去。
看着身边的兽群快速退去,朱钦灵与滕倪相视一看,默契地跟着兽群也朝石原深处走去。
衡州府,衡山深处。
几十名江湖人士跟着为首的一名身穿莽龙袍的太监向衡山派山门走去,正是张永带领的一干大内密探,在这些大内密探身后,跟着数百名戈利甲坚的官兵。
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一条蟒蛇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不多时便来到衡山派的山门,一名身穿赤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早已恭候在此。
见到张永等人后,赤袍男子抱拳说道:“欢迎各位大人移驾衡山派。”
张永等人也笑笑抱拳道:“有劳灵虚掌门亲自出迎。”
原来,赤袍男子正是衡山派的掌门灵虚道长。
灵虚道行苦笑一声,将众人迎入山门。大内密探近期在江湖内频频行动,各派都在暗中提防,但这些人先前只是挑一些小门派下手,这次直接来到衡山派,让灵虚道长还有些意外,但却又不敢强拒。
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些大内密探背后有朝廷撑腰,衡山派虽属百年大派,派内也有千余人徒众,但跟朝廷硬刚也只会落得个血洗衡山的下场,因此只能忍辱将这些人迎进山门,看看他们要耍什么把戏。
众人进入衡山派大殿分宾主坐下后,灵虚道长便开口问道:“不知张大人和诸位英雄大驾光临衡山派所为何事?”
张永见对方单刀直入,便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道:“自皇上登基以来,对江湖中的诸位英雄十分看中,便想筹建一个由各派高手组成的组织,这便是大内密探的由来。本座这次来,是诚邀灵虚掌门加入大内密探,皇上将赐千金,绸缎百匹。”
灵虚道长附和着干笑两声说道:“多谢张大人美意,只是贫道习惯了在山中做闲云野鹤,恐怕要拂了张大人的美意。”
话音刚落,周广林就怒拍桌子,说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现在让你为皇上效力,你竟敢旁言托大,是颈上的脑袋不想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