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明白,自己手中骑兵无论数量还是质量与三千营的骑兵都差距甚远,若照此法消耗下去,日落之前自己就会变成光杆儿司令,因此在一次冲击后稳住阵型,朝正德大吼道:“大侄子!我知道你就在阵中!为了朱家皇位已经牺牲了太多无辜生命!你可敢出来与我一战?像个男人一样,看看谁更有资格坐上皇帝的位置!”
宁王此言纯属胡搅蛮缠,皇帝之位又不是武林盟主,哪能凭谁武艺高就由谁坐?再说,之前还到处造谣中伤正德为野种,此刻却又称呼其为“大侄子”,这不是前后矛盾自伤其词?
正德知道这是宁王的攻心术,不禁对此人又高看几分,没想到这个以鲁莽示人的宁王心思却十分细腻。如此高声在两军阵前邀战,若是自己不应,不仅会折损己方士气,助长其嚣张气焰,还会在两军面前落下一个不爱惜兵卒的坏名声。
好在正德本来就打算亲手擒住宁王,因此将计就计催马走出军阵说到:“朕在此!叛逆朱宸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宁王见正德居然敢出来,心中不由一阵窃喜:这个号称武勇天子的黄毛小儿,还当真自视甚高,居然敢一个人走出来受死。因此对左右亲兵使了一个眼色,便也催马走出。
宁王的算盘打的很妙,自己先上前拖住正德,然后让左右亲兵趁正德不备时使弓弩偷袭,何愁正德不死?
正德见宁王单骑走出叛军,手中握着一根赤红陨铁棍,棍上镌刻着复杂的蟠龙纹,看起来材质也非凡品,在阳光的反射下竟泛起一阵妖异的血芒,配合宁王那高大壮硕的身躯看起来也是十分英武霸气,隐隐带有一丝王者之风。心中暗自冷哼一声,便将手中盘龙棍一横,催马向其冲去。
宁王同样催马迎上,两人交击的瞬间,一金一赤两根长棍爆发出一声沉闷的金鸣声,让两旁军士都不由牙酸耳紧。
一击之后,宁王心头大骇,心道低估了正德的实力,这试探的一棍竟震的自己双臂发麻,赤红长棍几欲脱手。
正德仍是面色如常,催马转身向宁王再次冲去,宁王也慌忙催马迎上。当两人再次近身时,正德催动内力凝聚于盘龙棍上,爆发出阵阵金光,接着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至半空,手中万千棍影化作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张开大口向宁王一人一马吞去。
宁王对正德这招再熟悉不过,正是《盘龙棍法》第五式——贯斗双龙,面对朝自己扑来的金色巨龙,他在马背上将手中赤红长棍朝空一挑,使出《盘龙棍法》第六式——见龙卸甲,只见赤红的棍芒暴涨数丈,朝金龙头部冲去。
赤、金两色棍芒在半空中交接,但仅过半秒,金色棍影光芒突然暴涨,一口将宁王连人带马吞入。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双方士兵看到阵前这幕,大部分都惊的放下手中武器。只见漫天棍影散去后,正德从空中落至马背,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再看宁王,相比之下就显得惨不忍睹,赤红色的铠甲残破凌乱,一双胳膊仍在止不住的颤抖,鲜血从身上多处渗出,骄横的大脑袋此时面白如纸,只有嘴角的鲜血留下一丝刺目的殷红。而他身下战马则更惨,暴毙于地上骨骼寸断,软绵绵的塌在地面,让人几乎分辨不出这堆烂肉居然就是上一刻还威风凛凛的战马。
本想激怒正德来个手到擒来,没想到自己在三招之内就败的如此彻底,若非最后那招“见龙卸甲”帮自己卸下大部分攻击,恐怕自己此刻也和这匹战马一样成为一堆烂肉了吧。
惊惧,从心底遏制不住的惊惧扩散全身。宁王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去造反,一向自视甚高,却没想到无论哪方面自己都比不上面前的这个武勇天子。
诛人先诛心,现在的宁王就像一头弱小的绵羊,惊恐的看着面前老虎一样霸道的正德,再无半丝战意,只想赶快逃命。
宁王手下这些亲兵之前得到暗示,反应倒是十分迅速,一看宁王不利,纷纷向正德射出手中强弩,想趁其不备乱箭射杀。
面对蝗虫般飞来的箭雨,正德丝毫不慌,同样使出一招“见龙卸甲”,威力却比宁王使出厉害十倍不止,看阵势仅次于朱训桢的黑色棍芒。只见金色的棍芒暴涨十丈,将面前箭雨瞬间吞噬,所有箭支在棍芒中纷纷碎裂落地。
就在正德出招间隙,宁王的亲兵冲上前将其拉上战马,然后在左右掩护下杀出一条血路向外逃窜,而叛军的其他骑兵大部分都丧失斗志,见宁王又仓皇逃窜,便纷纷扔掉手中武器投降。
正德见宁王趁乱逃走,只好一边安排人接收战俘,一边点出一支精骑由自己亲率向宁王逃窜方向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