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对着北卫将军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将军勿躁。佛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的南京城是一百多年前那场苦因所结苦果,待因果了解,贫僧自会离开,如果将军有兴趣,老僧愿意跟将军讲一讲这段百年因果的缘由。”
北卫将军此时哭笑不得,心道这是哪里来的大和尚,居然拦下我满嘴因果循环的胡话,但将令催急,无暇在此耗费时间,因此也不再废话:“大师傅快快让开,否则本将军只能按军法处置了!”
老和尚闻言,双手合十长颂一声佛号后依然站在原地,并不打算让开道路。北卫将军无奈,只好对左右亲兵使个眼色,立马从队伍中跳出几名虎背熊腰的精壮士兵上前欲强行驱赶老和尚。
老和尚无奈的苦笑摇头,心里默念道:阿尼陀佛,既然如此,老僧只能送你们往生极乐了!
几名士兵刚一上前,还没伸出手碰到老和尚,便感觉胸口处传来一股大力,然后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再无意识。
北卫将军见这和尚如此无礼,闪电般的几掌将自己亲兵打的吐血倒飞出去,就知此事古怪。这和尚必然来者不善,一股急火从心底腾的升起,拍马就向老和尚奔去,手中大刀也挥舞生风。
老和尚依然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看着朝自己奔来的烈马长刀,待刀风扑面时堪堪一侧躲过马蹄,然后跃起身来反手一掌就将北卫将军从马上击落。众官兵一看主帅都被打落下马,一个个立刻急红了眼,抽出兵器朝着老和尚一拥而上。
老和尚看着朝自己涌来的官兵依旧不慌不忙,立身长颂一声佛号后从四面八方的街道中杀出一群手执滕盾、短刀的光头僧兵。
僧兵们武艺高强,又是突然杀出,加上官兵们慌乱之下毫无准备,一个照面下来就被僧兵们杀得丢盔弃甲,搀扶着受伤的北卫将军赶忙向城楼逃去。
南京城西,僻静院落处。
朱训桢与紫瑶仍在桌前对峙,看着犬牙加错的棋局,紫瑶感慨到:“整盘棋都乱作一团,黑白棋子相互交错,全局乱成一锅粥,这样的棋可真让人头疼。”
朱训桢微微笑道:“棋子散布虽然混乱,但你我手中皆还有余子。你方棋子虽被我缠上,但纵横脉络处仍紧序有加,背后的对弈者,仍然还在观望我的下一步棋,看来,必须要出奇兵扰乱其方寸才行。”
紫瑶自然是明白朱训桢所指,微微一笑说道:“大人的奇兵,现在应该已经展开进攻了。”
南京,龙江港。
作为大明最重要的港口,龙江港附近要塞、岸炮与巡船布控严密,百年来无人敢侵犯此处,因此防卫早已是外紧内松。守防的官兵们绝不相信有人会来主动进攻这样一座要塞港口,因此大多数人都像往常一样巡视两圈便开始吹牛调侃。
距龙江港东部几十海里的一座无名小岛,此时已经聚集了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船队中的船只形态各异,有欧洲的巨型三桅帆船、希腊的双层平底战船、日本的楼船与中国传统的战船。
巨大的如楼船、三桅战舰等,船体长三十四丈,宽十几丈,如同一座座海中堡垒般坚不可摧,小型船只长约丈余到五六丈不等,在海中灵活机动来去自如,让敌人防不胜防,是骚扰战术的最佳单位。
船只新旧程度也各不相同,有属于青龙商会的豪华巨舰,也有海盗们破旧不堪的阴森私掠船。
至于船员的组成更是复杂,主体以一万名精锐海盗与青龙商会的船员组成,加上各地的流窜海盗、浪人、不法商人,海上私人武装等力量联合起来,都想在攻下繁华的龙江港后分得一杯羹。
当午后的阳光焦躁的跳跃在海滩时,海防官兵们都在宁静的氛围中昏昏欲睡,某个从昏睡中醒来的官兵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将胸中的闷气吐出,准备呼吸一口新鲜的海风,身体突然如石化般呆立在原地。
只见其面前的海面上正驶来一支黑压压的舰队,最近的船只离海岸不过几百米远,能清晰的看到桅杆上迎风展昭的黑色骷髅旗,舰队的远方延伸至海平面尽头,依然源源不断有船只驶来,将目光所及的整片海域全都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