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狐面生看着脸色煞白的大汉,眼神依旧温和,脸上挂着一抹微笑,只是这温和微笑却让那大汉寒颤。这大陆关于狐面生的传说太多,其中一个版本,便是若狐面生微抿一笑,那代表他动了杀意。
“阁下方便留下姓名么?他日若得空,在下也方便立个碑。”狐面生轻声细语,杀意却丝毫不掩藏。
大汉听到这话,当下就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使劲磕头求饶:“饶命啊,大侠!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都指着我养活呢,放过我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在心!饶过我吧!”
狐面生一声呵笑,看着楼下的大汉,缓缓道:“我不过是个刺客,哪里担得起侠字。也罢,我也做个好人,将你全家一起送上路吧。”
大汉听狐面生这么一说,直接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裤裆都湿了大片,一股浓浓的尿骚味散发开来,在他身旁的小弟还有掌柜他们全都捂着鼻子别过脸偷笑。
“出来时不是说离火国上方天空异象连生才来这勘察么?他是个兵头,应该知道点什么,不如留他条命问些事?”风希澈想起离开铭雅阁时零曾说的话,这才小声提醒狐面生。
狐面生也想起昨日掌柜说过的新帝的事,也是心生好奇,便也同意了风希澈的话。他轻摇纸扇,微笑着说:“若你能答上我的问题,倒可以留你性命。”
大汉听罢,立马爬起身来,使劲点头,之前的霸气全无,只有露出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
“离火国刚登基的皇帝是何人?”
“哦,听说他是皇上的拜把子,原先是个宫人,叫什么风遣。”大汉说话的时候,环视下周围,还故意压低了嗓门。要知道,直言皇上名讳,被抓住了可是要杀头的。
“这莫皇室数百人,怎么轮得到一个宫人称帝?莫承渊殡葬之后发生了什么?”狐面生摸了摸下巴,感觉有些奇怪。
一个宫人想当皇帝,不说皇室,就是这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可风遣偏偏就当上了。这其中,若是没有人推波助澜,那便是风遣早已策划许久了。
“原先确实是想从皇室里寻一有能力者当皇帝的,可不知怎的,这风遣拿了个先帝遗诏说是将皇位给了他,听说还有个神使给他撑腰。您说谁敢忤逆神是吧?也就只能信了他让他当了皇帝。”大汉压着嗓子说完,或许是怕消息被外面的听到,他示意两个手下把门和窗都关上。
“神庭也插手了?呵呵,这事情可真不简单。”狐面生此刻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这让他更为感兴趣。
“我觉得不像神庭派的。”大汉随口一说,却引发了狐面生更大的兴趣。
“为何如此说?”
“听说那个神使颁诏的时候不让点亮四盏神谕天灯。要知道,念神旨的时候都是必须点上的!而且他来去匆匆,好像不想让神庭发现一样。唉,不过谁叫咱们是人呢,上面又有神印,也就不好多问些什么。”大汉说罢,摇摇头,唉声叹气,语气之间也是充满无奈。
“我等既不是神的奴仆,又不是神的玩物,有何不可问?”不知为何,狐面生对神总有一种十分深的怨恨。
“就像我遇见您一样,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哪还有勇气质问神呢?”说罢,大汉瞄了一眼狐面生,他可以分明感觉到,狐面生有些忧伤。
“罢,最后一个问题,又无战事,又无乱匪,新帝为何要你们强征?”狐面生重新整理情绪,问了最关键的问题。
“我哪知道啊?上头说什么,我们只能照做。不过那些人都会被运到城郊外的云天洞,不过听那边看门的兄弟说,那些人是竖着进横着出,面目全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相当恐怖。”大汉说罢,搓了搓自己的身体,似乎被那些个惨相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狐面生听罢,若有所思。他随手一挥,关着的客栈门突然大开。大汉会意,鞠了三躬,连滚带爬的消失在狐面生他们的视野之中。而在狐面生身后,零和天奂此时正扶着他们自己的下巴沉思着。这风遣登基还有那个云天洞与天上某位神之间应该有莫大的联系,甚至,有可能风遣的登基就是为了方便帮助那个神实现某些事情。不过到底是什么事,他们却不得而知。
“看来,得去云天洞走一遭了。”狐面生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