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
这次赵灵儿再不敢再做声了,生怕自己那皇兄一个不高兴再加一百遍,有些垂头丧气的带着侍卫离开了。
看着赵灵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像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蹦哒不起来,赵扶摇不禁觉得一阵好笑,随即看着仍旧跪着的蟒袍男子,脸色有些复杂,随后又恢复淡漠,平静道:“起来吧,流风。”
那蟒袍男子像是没听到,依旧跪在原地发呆。
赵扶摇又轻呼了一声:“流风?”
“哦,谢陛下。”蟒袍男子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站到一旁。
赵扶摇望着男子,叹了口气,招了招手唤道:“过来坐吧,你我之间何时变的如此生疏了。”
男子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走过去坐下,笑道:“过去是过去,小时候不懂事,现在都长大了,君臣之礼万不能少。”
赵扶摇一阵苦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过去,叹道:“现在怎么连你也变的文绉绉的了。”
男子没有搭话,只接过信,拆开看了一会儿,越看眉头却皱的越紧,许久才放下信件,看向赵扶摇。
赵扶摇用手撑着头,有些烦躁,叹气道:“北蛮子又开始作了,这仗都打了快两百年了,也没打出个什么名堂,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赵扶摇瞥了一眼男子,开口道:“你准备一下,这几天就启程回去吧,燕北那边没有你坐镇,朕不放心。”
说罢,又瞥了瞥男子,再次开口道:“轻云皇妹的事朕也很痛心,朕已加封她为护国公主,入皇陵,塑金身按皇室之礼下葬。”
男子抬起头,闭上了眼睛,半晌,才起身对赵扶摇作揖,声音有些颤抖道:“臣弟,多谢皇兄。”
赵扶摇连忙将男子扶起,安慰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只是可惜了轻云皇妹,那样的惊才绝艳,竟英年早逝了。”
说罢,赵扶摇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愧疚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们兄妹了,朕对你们不起。”
男子眼眶有些微红,眼里闪着泪花,脸上却带着倔强,扭过头去哽咽道:“皇兄不必自责,生在帝王家该是如此,臣弟有些失态了,先行告退。”
那声音早没了先前沙哑,却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妩媚。赵扶摇望着那男子下楼的身影,目光里闪过一丝疼惜,随后又抬起头闭上眼睛。良久,身边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
“陛下,边疆要不太平了。”
赵扶摇瞥了一眼身旁的老太监,幽幽的问道:“你觉得她能行么?”
一直站在旁边,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老太监,躬身答道:“陛下看人比老奴准,陛下说能行,那就准行。”
赵扶摇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街上那个略显单薄的身影,喃喃骂道:“赵流风,你个混蛋,怎么舍得……”
正说着,赵扶摇突然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一声,叹道:“朕也是个混蛋,混蛋呐!只是,边疆不太平,这长安就太平了?”
那年轻的皇帝有些无奈的摇头道:“不太平,不太平,这个天下不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