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此刻想得更多的是:“丫头,我比你大好不。”
胡思乱想间,月已拔开了紫色木瓶的瓶塞,几乎在一瞬间,恬淡而醇厚甘澈的酒香已充盈了整个空间,只是嗅着,人便几乎已经醉了。
呆呆的,似乎梦呓般发问,“这是什么啊?月。”
“休提果酒,三十年前父母酿的第一批成品。”月的手上不闲,将酒杯斟满,脸上带着淡淡的欢欣,感染着他人。“木曳之杯,也是他们亲手所为。”
几乎没有听到月说的话不知不觉间便已站在了那两杯休提之前,浅碧色的液体盛放在泛青的木质酒杯之中,只是那木杯极为光滑莹亮,彷佛玉石一般,几乎是直上直下的圆柱,竖刻着两个符号,都显然是用极锋利的锐物一笔划成,但却有着明显的不同。第一字温婉雅致,笔画间连贯宛若天成,但收尾处却锋芒毕露,坚硬而冷峻,可不知为何整个字依旧和谐的令人惊叹。第二字筋骨陡峭,却又华雅方正,流畅地彷佛天际流云,空灵无束,但不知为何总感觉第二字有些诡异,隐隐一股阴冷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两字绝非出自一人之手,意境不知为何却有几分相通,互补相恰,无法言传的神妙。
不自觉地想端起一杯,手刚伸出,却被一只犹跳跃着白色火焰的素手拦下,月轻摇手指,浅浅微笑,“分岁酒到最后才能喝的。”
微窘之间,月却递过来一个白色的扁平木盒,解围般的,“吃一点点心吧,昕。”
忙双手接过,不经意间触到了她指尖上的火焰,居然也是暖暖的触感,竟无半分灼痛。
伊人似乎有觉,待我接住便迅速抽手,但脸上并无变化,显然大有进步。
入手分量不轻,清凉如水,显然用料不凡,打开看时,却是一满匣糕点,码地错落有致,形态各异。形态却是各异,多为动物之态,憨态可掬,信手拈了一块,送入口中。
品尝之后,大喜,“月,看来你父母在这方面还是有待提高的。”入口之后,滋味倒也不错,只是不似先前那般惊艳,且此糕点胜在用料精细,味道方说得过去,至于形状,只能说可爱罢了。
月瞬间红透双耳,声音细若蚊鸣:“不,不是的啊,这,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
“什么?”我彻底坍塌了,月天天在家学的都是什么啊,“你到底是公主还是婢女。”顿了一下“你们的国家是不是很穷啊?”让公主学这个,除非他们发展到了,否则就是流亡皇室,这个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吧。
“父亲教了,我便自然就学了。”安静地微笑,似乎理所当然。
“草药,魔法,格斗,常识,野外生存,再加上这个制作糕点,你还会什么,月。”我彻底无语。
“还有很多的啦,战术,酿酒,文学,占卜,弓箭,空间位移,精灵语,魔史,魔理,数筹……诸如此类的。”月点着手指一一给我细数。
“你都学会了?”怪物,一定是怪物,我不可置信。
“有些很难的啊,很伤脑筋的。”月带着淡淡的腼腆,但依旧平淡。“不过父亲让我学了,就自然不能让他失望的。”
“哪怕多费些功夫,也要让父亲高兴的。”
我微讷了一下,望着眼前被纯白火焰包裹神祗般的少女,那般遥远与生疏。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服从,月。”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面对着面无表情的木讷少女,“为什么不去反抗,那时是这样,当他让你来这里送死时还是这样。”
我痛苦地低下头,“你想过没有,你在自己的分岁前夕受这样的伤。”
“假如,假如你当时没有闪过去……”我抬头遥望灰暗的天空,“你想过没有。”
“我会在你分岁当天亲手为你收敛尸体。”不过,我此刻想得更多的是:“丫头,我比你大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