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瞧见那碎了的“福”字的第一时间,祁长林就怒极——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再加上偷盗,根本就是品性也有极大问题,这样的学生,c大美术系可要不起。
“我能证明,我是冤枉的。”谢林晚一字一字道。
“证明你是冤枉的?拿什么证明?”祁长林明显根本不信——
既然能自证清白,如何还要沉默这么久?
“林城雪不是控告我说,我撕毁了她的字吗……可其实,我并没有做过。”
“你说她诬陷你?那你说说,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祁长林明显有些不耐——
林城雪是疯了吗,会拿长辈最看重的东西开这样的玩笑?事情甫一发生,谢林晚就因为心虚离开了学校。
结果时隔这么久,又跑过来喊冤了?
更别说林城雪和谢林晚的出身可是天壤之别,要说出身世家的林城雪会用这样见不得人的法子针对谢林晚,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毕竟,想要打压谢林晚,凭着林城雪的身份,有的是法子。何必要用这样损人不利己的阴损招数?
“我不知道。”谢林晚摇头——
如果是林楠在这儿,肯定会说,林城雪绝对是妒忌,妒忌谢林晚和周洛走得近。
可查看了脑海里的记忆后,谢林晚却觉得,看自己不顺眼,或者是一方面,却不足以让林城雪对她出手。应该还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深层次的原因,谢林晚一时半会儿却是还没有想到。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毕竟,不用靠任何人施以援手,她也可以洗刷自己的清白。
“你走吧,我还有事。”祁长林已经没了耐心,直接摆手就想把谢林晚打发走。
“我确实撕了幅字,不过不是林城雪的,而是我自己的东西……”
听谢林晚这么说,祁长林简直要目瞪口呆——
也就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怎么说起谎来就这么溜?
谢林晚却是依旧不慌不忙:“我说的都是真的,自己写的字,撕了应该不犯法吧?”
所谓最能以假乱真的谎言就是真假参半。谢林晚敢说,林城雪说那幅字对她有重要意义是真的,有一幅字被撕毁了也是真的,就只是撕毁的字和对林城雪有重要意义的字,应该根本不是同一幅。
而之所以会被错认,自然是因为那幅字有特殊的写作技巧。
这要是什么名家的字,谢林晚说不定还真就束手无策,偏偏竟是那样一个特殊的“福”字。
事实上脑海中出现那些碎纸屑的第一时间,不过是瞧见了一点笔画,谢林晚立刻敏感的察觉到,那样的写字方法,她竟是熟悉无比,就和之前那春祈舞蹈一样,仿佛生来就该属于她的东西。
既然林城雪能用假字来诬赖她,那她当然也能再写一幅反将林城雪一局。
“你自己写的?”祁长林简直要给气乐了——
那可是独属于巫祝世家的写法。要把那样独特的笔法一笔一划描摹出来,已经是困难重重,再写出它上面蕴含的古意来,更是堪比登天。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研究证明,这种福字上面的古意越浓,对人精神方面的疾病治疗效果也就越好。
甚至有人推断,真是用朱砂写的福字古意强到一定界限,说不定还能起到和灵舞者的舞蹈一样的效果,对崩溃的精神力者进行抚慰。
也因此,出自巫祝世家的这种朱砂写的福字,眼下已经成了拍卖会上最受追捧的东西之一。
那些碎片祁长林也看了的,百分百是巫祝世家特有的福字。
虽然许是给林父疗治抑郁症的缘故,上面的古意已经褪尽,可饶是如此,却犹有余韵。据此,祁长林也推断,“福”字,确凿是越鹤之手书。
结果现在谢林晚却说,那是她自己写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厚颜无耻的吗!
更让祁长林接受不了的是,这个挑战了他道德底线的女孩子,竟然还是他们美术系的学生。
“祁主任您这儿有笔墨,我当您的面写一幅,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谢林晚依旧神情平静。
“好好好……”祁长林怒极反笑——
作为一位书法爱好者,他这里笔墨纸砚自然都是不缺的。
随即指着书案道:
“你写吧。”
倒要看看,她能写出什么花儿来。
谢林晚点头,走到书案前,探身取了只小号的羊毫,蘸了墨水,手腕悬空,瞬间一挥而就。
瞧着倒蛮像那么一回事。
祁长林神情越发无奈。就只是这样故弄玄虚的模样,哄哄一般人还成,在他这个出身祁家的美术系主任面前,不过是鲁班门前耍大刀罢了。
毕竟,那可是巫祝世家的古体福字。就是他,各种书体都有涉猎,可真是想写出那样一个特殊的福字,就是不要求古意,只求形似,也得个吧小时。
结果谢林晚这一分钟没到,就把字给写出来了,这要不是糊弄人,他祁长林名字倒着写。
正想着赶紧把人打发出去,谢林晚已然让开身形,回头招呼祁长林:
“祁主任您看看,这个字,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
祁长林沉着脸从椅子上起身,却在看清楚书桌上那个福字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