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索,似刀片般剐着龟裂的官道。
几辆马车缓慢的前行着。最前面的那架马车中,有一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年正捂着自己的小手取暖着,红彤彤的小脸上写满了倔强。窗外则有一个魁梧的汉子,背着一把上了年纪的朴刀,穿着一件单衣。
“哈,小子,让你不听你娘的话,偏要跟来,吃苦头了吧。”那魁梧汉子打趣道。
“我……我可是要龙腾镖局的少东家,将来,我……我也是要走镖的。”那少年说话有点哆嗦。想必是因为马车简陋,时不时的会有寒风灌进来。
那魁梧汉子不说话,看向少年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爹,我听李叔说这趟镖是京都里大人物亲自吩咐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且不说我们龙腾镖局,城主都要倒大霉。”少年说道。
“去去去,少在这乌鸦嘴。老老实实得在里面带着,等到了京都,爹带你出去见见世面。”魁梧汉子一把将少年的头按了进去,拉下了帘子。
魁梧汉子名叫孙志毅,龙腾镖局的当家。他对这趟镖也是忧心忡忡,光是队伍中混杂着大量的官兵,他就知道这次不是个轻松的差事。不过他有有些好奇,那些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那架马车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吁”车队前方一阵骚动,打断了孙志毅的思绪,他策马来到队伍前方。
“孙掌柜。”一身着官服的儒生对着孙志毅抱拳示意。
“马大人。”孙志毅点头示意,而后他向前看去。只见人烟稀少的官道中央横躺着一个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竟是时长生。
几日前,时长生认为留婴宁在身边实属下下策,更何况自己的魂魄也不知何时会再次分离。索性便问出涂山的所在,若是玄门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到时候在亲自拜访涂山。
在这分开的大半个月时间里,时长生好好得稳固了一下自己的修为,期间还尝试着转动了一下“化妖天斗”,一身的灵力瞬间便化作妖力,玄妙异常。只不过他现在手上既没有人族的功法也没有妖族的功法,每次运转完一个周天,便有十之八九的灵气四散开来,留都留不住。
无奈之下,时长生只好把主意打到了那个木盒子上面。能被北子墨这少宗主用符录锁着,想必不是凡物,若是其中能有一两部北辰宗的功夫,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所以,这几日,时长生一直在用灵气冲击那个木盒上的符录,但都收效甚微。直到一日前,时长生像往常一样用灵气冲击这符录的时候,窍穴中原先稳如泰山的那一缕黑丝竟分出小半缕来,顺着灵气冲刷在了符录上。
淡黑色的灵气顷刻间便将符录冲刷得一干二净。机括声响起,木盒应声而开,现出半块清灰色的玉简,上书四个娟秀小字。
“北辰剑典。”时长生欣喜若狂。不过,还未等他取出玉简,那墨黑色的灵气便将其卷起,刺溜溜的一转。玉简一下子被卷成了粉末,而后,墨黑色灵气尽数倒退而回。
时长生还未搞清楚发什么了什么,便昏了过去。
……
入夜,龙腾镖局的人马都已扎营休息。
噼啪的火星从篝火中窜出,孙志毅与马大人对坐。
“孙掌柜,你这一晚上一直盯着这盒子,莫非是有所发现?”马大人问道。
“没有,一个破盒子能发现什么。”
“啧,都说我齐水国属龙腾镖局最重江湖道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重任在身,你竟也会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难道就不怕因他误了事?”马大人的话带着一丝责问的意思。
孙志毅听闻此话,便将目光从自己的手中的木盒中移开。
“马大人,我仔细检查过那少年的身体,也就比常人身体强上一丝。绝对没有半分习过武的样子。当然,若是大人不放心,他此刻也正巧昏迷着,大人只需补上两刀,便什么事都没有。”
孙志毅说罢便解下自己的朴刀,往前一掷,朴刀略微扬起尘土,溅到了马大人的官服上。
“哼。”马大人拂袖离去。至于那朴刀,他看都未曾看过一眼。
“阿爹。”一旁的孙信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