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狂终究放弃了这个打算。

他舍不得死，哪怕他是魔。

纯狐翩翩这只狐狸都没有死，他怎么可能先死？

想到这里，殷狂的目光罕见地变得有些热切，像是被冰雪覆盖的火山，熔岩缓缓流动，渐渐将冰雪消融。

……

绛雪轩内。

涂山玖玖看着侍立一边的有苏语凝。

有苏语凝虽然被取走了狐灵珠，显得有些虚弱。

九尾天狐的修行倚仗的就是狐灵珠，失去了狐灵珠，一身修为就算是废了。

没有修为护体的有苏语凝显然无法适应雪老城的气候，披着厚重的雪熊皮也冷的发抖，嘴唇都冻成青紫色。

涂山玖玖默默叹了口气，他的狐灵珠还在他身上，雪老城的气候他还能适应，但是他的元神依然被禁锢，没有办法离开。

“这一场戏颇为不错，我看的很开心。”涂山玖玖看到有苏语凝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魔就是魔，手段都这么老套。

美人计对付一般人或许还行，但是对付他……

他从小到大并不缺女人，只是自己比较挑，不想将就。

他接到的第一格任务就是获取有苏氏一族的信任。

所以，他“喜欢”了有苏语凝一千多年。

涂山玖玖并不为自己这样的行为感到任何愧疚，甚至演了这么多年，他自己都有些信了。

有苏语凝没有想到涂山玖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接茬。

从前他对她都是千依百顺的，什么时候变了呢？

有苏语凝和涂山玖玖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仅仅比涂山玖玖大一千岁。

他们一个是涂山氏的少主，一个是有苏氏的公主，本该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有苏语凝已经记不得自己初见涂山玖玖是什么时候，她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修行和争夺青丘帝君之位的继承权上。

那个时候纯狐翩翩还没有出生，青丘狐族的帝君之位也不一定是世袭，那个时候也有很多人看好她，因为和同辈人相比，她的确是足够出色，加上她是有苏氏一族的公主，很多有苏氏的人天然就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纯狐翩翩出生前，唯一能和她竞争的就是涂山玖玖，但是涂山玖玖因为涂山辉夜的缘故，不能竞争帝君这个位置。

那个时候的她是得天眷顾的天之骄女，她的一生都像是一条充满赞美和光辉的坦途。

但是，纯狐翩翩出生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纯狐翩翩出生的时候，有九九八十一只彩凤在帝宫上空盘旋一月余才散去，就连不少隐藏在深山中的珍兽也来到帝宫前，为新降生的小公主献上它们最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异象让所有人都觉得新降生的小公主是青丘狐族的希望。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这个新降生的孩子默默死于疾病或者意外，但是纯狐皓宇和涂山辉夜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格外珍视，他们根本找不到机会。

这个孩子的名字叫做纯狐翩翩。

纯狐翩翩被赋予名字，按照惯例，满了周岁的青丘狐族的孩子要拜四方。

这个寄托着所有人希望的小公主的周岁礼自然举办得极为隆重，仿佛是众望所归一样，这个孩子在抓周的时候竟然抓到了象征青丘狐族王权的宵练剑。

纯狐皓宇甚至当场就封她为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