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几千年里去找圣羽朱雀的次数不算少。圣羽朱雀的确是不喜欢权谋，但要说她完全没有治理一个神族的能力也不可能。

权力移交的时候有多少阴暗龌鹾不足为外人道。

她立下的誓言不管圣羽族的事务，到头来还是因为他违背了誓言，以至身死魂消，再无轮回。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明白过来后，那一刹，他只感觉万箭穿心。

他身在帝王家，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权力倾轧，手足相残都是常事，为了躲避这些事情，他常年流连花丛，不论是亲情和爱情，他都看得很淡薄。

可是，为什么心这么痛？

圣羽族差点灭族的时候，他都没有那种天塌的感觉。可是纯狐翩翩残忍地将这些事情摊开来摆在他面前，他却真真切切地感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自己的世界整个崩塌了，荒芜成一片废墟，再也重建不起来。

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指责纯狐翩翩残忍，愧疚和悔恨瞬间就将他击垮了。

纯狐翩翩看着这个掩面压抑着哭泣的男子，冰山一般的脸上也有一丝丝动容“好好安葬她吧！”

她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君怀青这还轻看了一眼颜灵，仿佛看到当年小纯然身殒后的自己，不由得又看了一眼纯狐翩翩。

幸好她回来了。

也许是同病相怜，让君怀青对这个人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君怀青伸出手，握着纯狐偏偏有些发凉的小手“翩翩，我们走吧！”

纯狐翩翩似乎在想别的事情，没有拒绝，木然地跟着君怀青走了。

她的本意是试探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然后对他加以控制利用。结果她这次是不是用力过猛直接将人给废了？

她侃侃而谈，似乎胸有成竹，实际上她并不确定这两人之间有没有什么暧昧的情愫，她真的是随口胡说的。

圣羽朱雀是个圣人，慈悲为怀，兼爱平生。圣羽族的族人负了她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当圣羽族遇到生死关头，她还是会全力保护圣羽族，因为她是圣羽族最强的人，哪怕这些人其实并不值得她保护，她行事一向如此，也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她。

圣羽朱雀游离于尘间之外，圣羽朱雀有没有动凡心，她纯狐翩翩哪里会知道？她又不是圣羽朱雀头上的翎羽。

现在圣羽族收编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不要说她废了颜灵，就算她真的杀了颜灵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圣羽族的人都认为颜灵是在卖族求荣，甚至过些时日，没有她的保护，颜灵迟早会被他的族人暗杀掉。

大部分的人都是愚昧而不自知的，哪怕他牺牲了圣羽朱雀和他自己的感情，也没有人会感激他。

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颜灵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英雄。

纯狐翩翩不喜欢这种圣人的设定，但是也不会去指责诋毁，只是偶尔会为她感觉到不值。

君怀青握着纯狐翩翩的手，她似乎在想什么别的事情，并没有在意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纯狐翩翩的手有些冰凉，小小的，软软的，真实的触感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君怀青默默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