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白衣女子攥了攥拳头,轻声问道:“那您能告诉我您和师父是什么关系吗?”

白发道姑沉默片刻,“故人。”

“师父到底是什么人?”杨曦蔓没有去思考这“故人”二字中夹杂了多少情绪,她只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

“你师父本名燕云狄,生在蔽月城,长在映月湖旁的小村落,早年在先师门下学过几年功夫,后来一腔热血去了燕京城,成了当时相国府的门客,这些便是我所知的。”

杨曦蔓思索片刻,突然想起来之前师父很那个银链蒙面人之间的事儿,立刻问道:“前辈可知道师父和瑶宫的关系?亦或者说您可知晓瑶宫到底是什么?”

这话一问出,太阴宫主迟疑了片刻,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闭口不言,只是在思虑再三后极为严肃地说了一句:“瑶宫之事切勿再提了……”

杨曦蔓没有理会,直接开口打断道:“师父死在李凤岐手里,这个仇早晚也是要报的。”

白发道姑愣了一下,沉默起来。

“前辈!您和师父曾经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若非信任无间,他怎会临终时让我前来寻您?”

说到这儿,杨曦蔓似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怀中,却发现东西不在自己身上,随即接着说道:“师父临终之际让我带给您一句话,说他后悔了,还有一枚发簪此刻在仇四大哥身上,那是您的发簪吧?”

林昭君愣住了,此时的她再也没有半点修行人的稳重,神情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她可是世间为数不多的几位宗师之一,亦是修行多年的道人,此时此刻竟是如一个小女孩儿般乱了心神。

只见她神情恍惚的走到一旁椅子坐下,情绪低落地说了一句:“后悔了吗……这句话本座等了这么多年竟是到他死才等到,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她的师父说笑着要将自己许配给那个少年时的模样,太阴宫虽然发源于道家,但除了宫主以外,对宫内的门人不会强制断绝尘缘,而那是的林昭君也并不是唯一的宫主继承者。

只可惜啊,那个蠢货明明心里那么喜欢自己,却总是不敢亲口说出那一句话,甚至后来留下一句“山河破碎,男儿当保家卫国心怀天下”之后便逃去了京都。

那时的林昭君还只是一位不经世事的少女,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蠢小子为什么要拒绝师父的赐婚。

于是二人便就这般错过,直到她的师父临终之际,他回来拜祭过一次。

先师坟前,二人再相见时已非少年,可三两句寒暄又好似亦如当初少年。

明明只是一句话就能表明心意的事儿,二人却是谁也没有开口,林昭君确信,无论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又是如何心怀天下,只要一句话,她就能义无反顾跟他离开。

只可惜什么也没有。

一支发簪给了他多年也没能等到他亲手为自己戴上。

于是无奈,愤恨,终究随着岁月远去,二人再不曾提起过任何一句。

原来他心里还是后悔了吗?林昭君这般想着,嘴角流露出一丝既欣慰又无奈的笑容。

“前辈……您难道就不想为他讨一个公道吗?”

杨曦蔓一句话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只见她的神情又恢复到平日里那般淡然,“本座修行多年,已经看淡了生死,而且我说过,不会与瑶宫为敌。”

言至于此,杨曦蔓不愿再多说什么,只是抱拳行礼道:“那请前辈帮我恢复功力,我自己去替师父报仇!”

“就凭你?”林昭君脸色阴冷了下来,缓缓靠近杨曦蔓,不知道是心里下了怎样的决定,但她的杀意却是渐渐流露了出来。

杨曦蔓久在江湖,对别人的态度有着很敏感的反应,见这位太阴宫主脸色不对,一时也猜不透到底是因为什么。

“前辈要做什么?”

太阴宫主面无表情,但脸色却是并不好看,只见她一步一步逼近杨曦蔓,轻声言道:“你真的想好了要与瑶宫为敌?你知道他们意味着什么吗?你又可知这世上的对或错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白衣女子越发警惕,只可惜面对这个人就算是她功力如初之时也不见得能有反抗之力,于是心下莫名慌乱,一步一步地退去,直到退至殿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