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藏书阁。
陆灵桥看着面前满桌的酒菜愁眉苦脸,一旁老张倒是不客气,拿起鸡腿就吃,拿起酒就喝,“你小子愣着作甚?吃呀!”
陆灵桥眉头紧皱,脸色有些难看。
老张继续调侃道:“你先是救人家一命,又教她修行,这点酒菜而已,吃了喝了也是应该的。”
这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出自那位杨真姑娘之手,从那天指点了她之后,这丫头就开始了,每天一顿,好吃好喝招待自己。
虽然明白她有感谢之意,但看得出来她应是还想得到更多,小丫头倒是聪明,自己也乐意教她一两招,可是架不住这么玩儿呀,如此下去,不就等于是收徒了?
万一哪天自己忍不住传她一两手星楼的绝学,岂不是暴露了自己身份?
可是杨真这小丫头仿佛在心里认定了什么事情一般,是铁了心要来跟着自己学修行,恐怕还有拜师之意。
自己好歹是堂堂魔教教主,这要是教杨真修行,将来万一身份坦白,这该如何相对?
要知道这丫头可是极其痛恨魔教,甚至和星楼还有这杀兄之仇,她努力修行更是为了报仇。
老张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毕竟他也不清楚陆灵桥到底在为难什么。
今日是焚香大会召开的日子,一大早朔雪门的亲卫就来请过陆灵桥一次,但陆灵桥却是犹犹豫豫,没有立刻前往。
尽管已经答应下,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去,那就是在正道仙门中露脸了,势必会越陷越深,除非自己真的就以一个清白的身份活下去,若不然将来一旦身份被揭穿,那对朔雪门也必定是一场灭顶之灾。
堂堂正道仙门,居然窝藏魔教教主,这种事情传出去,那朔雪门就毁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
当然,这不是自己该操心的事情,为了夫人,待在朔雪门之中倒也没什么,只是陆灵桥不知道,夫人就是女帝,没有夫人,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加入朔雪门。
直到雪女亲自前来,陆灵桥才下了决定,跟着她去往了朔雪门大殿。
今日是焚香大会,苏灵城中的世家子弟还有天赋好的少年们都会前来参与考核。
但今日是第一天,也是登记造册的日子,所以还未真正开始,但身为文试主考的陆灵桥必须先行前往执事阁商讨。
说起执事阁,陆灵桥想起了自己揍的那个小少年南宫飞羽,好像他参与了这次焚香大会,他的爷爷是执事阁的长老南宫烈,有了那天的事情,恐怕接下来的事儿没有这么容易。
雪女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似乎除了云诗音以外,谁也见不到她的好脸色。
“今日去执事阁,估计南宫烈会想办法刁难你,你且小心。”
“话说我现在算是什么身份?比南宫烈的职位大吗?”陆灵桥心里生出了一些主意,于是开口问道。
雪女若有所思,“南宫烈在朔雪门中是执事长老之首,其身份地位和我差不多,但他手底下门生故旧颇多,影响力远比我和鬼面强,至于你……陛下倒是没有说什么,但藏书阁管理者也属于门中长老了,就像和你朝夕相处的那个老头儿一样,你们之间,应该算是平起平坐吧,毕竟以前倒是没有藏书阁管理者插手门中事务的先例,你是头一个。”
听到这话,陆灵桥还是有些惊讶,当即皱起眉头问道:“等等,我问一句,我家夫人到底是在为朔雪门做何事?”
“打理药理房,你不是知道吗?”
“一个药理房很重要吗?”陆灵桥继续问道。
雪女这才意识到什么,当即说道:“药理房自然重要,云姑娘医术卓绝,是我药理房长老。”
陆灵桥心中疑惑更甚,“就算如此,我一个打铁匠来到这儿就给了个长老之位?还是藏书阁的长老,如果我猜得不错,这藏书阁可远比药理房更重要吧?”
此话一出,雪女楞在了原地,她没有回答陆灵桥的问题,或许暂时没有想好该怎么编,于是轻声说道:“你若是有疑问大可亲自去问女帝陛下,对于你的安排,我也不是很清楚。”
想当年在星楼的时候,那摘星楼中也是藏尽天下书籍,乃是星楼至关重要之地,镇守者更是无比亲信之人,寻常人怎么可能接近?
同理这朔雪门怎么就放心放自己一个外人去执掌藏书阁?
莫非自己那天真的猜对了,自己的夫人是和这朔雪门有什么关系?
莫非真的是那位女帝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