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能够完全控制老侯爵的一举一动,但是戈隆并没有读取到他的记忆,自然也就猜不出这二人有啥顾忌。但他本能的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了变化,布拉哈德利家族也比自己之前猜测的更加复杂强大。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之前只是为了见见阿曼达伯爵就离开的计划直接更改。
“侯……侯爵大人,我想,今天可能不适合探监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请这两位客人回去。”
“哼,我和我的两位客人,不,是最好的朋友要去见见他们的亲人,难道这也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也许是他们能够见面的最后机会吗?”
发现自己侍奉的主人竟然发怒了,这二人茫然中甚至有些恐惧。堂堂战王级强者,面对一位戈隆随手就能秒杀的老者竟是被吓得惊慌失措,连忙致歉并立刻转身带路,再也不敢去质疑或是阻止什么。
只是看他们脸上那副神情,分明写着“反正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一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和我们无关”的心思。
这一回不仅是小食人魔,就连心脏一直提到嗓子眼的米歇尔都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
按照她最初与老侯爵的接触,对方应该已经默许她可以探望阿曼达伯爵了。
但是看现在这两个守卫的样子,又明显是不想让他们前去。而这又肯定不可能是他们自己的意思……这只能说明事情一定有了什么变化,导致老侯爵突然改变了主意,而他们两个作为贴身侍卫,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现在才会对老侯爵突然改变决定有所迟疑。
而照着米歇尔最初的计划安排,他们这次极有可能被老侯爵一通花言巧语给打发掉,最后无功而返。
在这二人的引导下,几人一路前行,在迷宫一般的监狱建筑内穿行。一路上路过的那些牢房,里面绝大多数的囚犯都在熟睡。整座监狱内安安静静地,但是当他们推开一扇明显是被魔法结界加持过的房门之后,突然冲入耳中的就是一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
走廊的两边是一间间特殊的牢房,每一间都是灯火通明,里面十分嘈杂,与其说是关押罪犯的牢房,听那声音反而更像是在举行一场午夜狂欢酒会。
两名侍卫面无表情的在前面带路,受到控制的僵尸侯爵也只会挂着一脸的迷之微笑,漫步前行。米歇尔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终于放轻脚步走到其中一间房门前,从狭窄地栏杆缝隙中向里面偷望,这一看不要紧,下一刻她的表情就变得十分古怪,惊诧、愤怒、失望还有疑惑在女人的脸上挤作一团。
在这间囚室内,一个尚未成年,面容清秀却是瘦骨嶙峋的少女,正躺在木桌上被十几个满脸暴虐的壮汉轮番压在身下摧残蹂躏。少女早已经奄奄一息,双眼被挖去,身上的器官也是残缺不全,四肢更是扭曲成十分诡异的样子,里面的骨头恐怕没有长度超过两厘米的。明显是只剩下最后半口气了。
米歇尔又立刻看向另一间囚室,结果里面的情景如出一辙,只是躺在木桌上的少女稍微美丽丰腴一些,也没那种底层平民特有的瘦骨嶙峋。相对的,这间房屋内的男人也没那么粗野,看上去身份要稍微高贵一些,估计不是下层贵族,就是那些为贵族服务的,稍有一些身份的高级仆人。只是少女的情况之凄惨,与之前那位相比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监狱里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污秽残忍的事情?”米歇尔一时激动,竟是大声咆哮起来。只是她的声音与这些特殊“囚室”内发出的声音相比还是太低,也就只有走廊内的几人听到。
戈隆暗暗叹气,只能通过布拉哈德利侯爵的嘴巴,向这位一直被假象蒙骗的姑姑解释道:“你知道的,监狱是一个枯燥乏味,很容易就能把人逼疯的地方。在这里的囚徒必须要忍受粗劣的食物,冰冷阴寒的牢房,以及失去自由的痛苦,然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就是禁欲。他们平时能够接触到的就只有浑身散发出恶臭的同类,还有就是自己的双手。在这种环境下,人们自然而然会变得暴躁易怒,充满暴力冲动,而且时刻都在算计该如何逃跑。而关押着这种囚犯的监狱自然也就难以管理。”
说到这里,脑筋并不笨的米歇尔已经大概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说出这种话的,竟然是以善良出名的布拉哈德利侯爵。虽然他现在已经死了,控制他嘴巴的人是戈隆,但是看那两位战王侍卫平淡无波,根本不当一回事的表情,就知道戈隆这些话并不是在恶意栽赃,更不是随口胡说。
“囚犯的待遇是帝国古老律法中规定死的,我无权改变,何况我也没那些闲钱来提升他们的待遇,所以最完美的方法,就是从卑贱的平民中找来一些廉价的‘工具’,供囚犯们发泄出过剩的燥火和心中的暴戾,也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老老实实地安心坐牢,不要给我惹事。当然,贵族囚犯与平民囚犯还是要区分对待的,好在那些平民‘工具’也能分出三六九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