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说话?
我特么真想抽死你!
王维仁装腔作势了半天,眼瞅着把手底下几个人的性子磨的差不多,他就要开口安抚了,一个小喽啰冲进来,把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也害得他功亏一篑。
果然,一听“斧头帮”三个字,正堂里的另外三个人就炸了毛。
再一听,好嘛,居然抢了王维仁的宅子,还杀了“鳄鱼帮”的兄弟。
这特么能忍?
“帮主,开战吧!我早就看汪明桥那傻逼不顺眼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帮主!您可得为阿彪做主啊,汪明桥这是摆明了要跟咱们撕破脸,一点余地都不给咱们留了!”
“帮主,弟兄们以前几次要跟’斧头帮’开战,您总说时机未到。这一次,又怎么说?总不能还是时机未到吧?要是您不方便出面,我带上一帮兄弟,换上别的衣服,打上别的旗号,跟’斧头帮’拼了!”
艹!心累啊!
“给我滚出去!”王维仁怒斥了一声跑来报信的那人,“等等,让阿彪进来,记住,我要他自己进来,我要听他亲口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骂走了前来报信的匪众,王维仁又扫了一眼最后开口包藏祸心的那人一眼,呵呵一笑。
“阿虎,我知道你和阿彪情同兄弟,听说他有事,情绪激动可以理解。但是……”王维仁脸色一板,用力一拍桌子,“我也是阿彪的兄弟!抛开帮主这个身份,我和大家有什么区别?一顿吃不过二两饭,睡不过七尺席!要不是为了兄弟们考虑,我早就和’斧头帮’拼了!”
“阿虎你想打可以,等我跟阿彪问清楚,这次就由你来带队和’斧头帮’打一场!”
“谢帮主!”曹虎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单膝跪地,双手握拳,“必不负帮主的重托!”
“起来吧。”王维仁暗自冷笑一声,微微皱眉,“阿彪呢?怎么还没进来?”
“来了!来了!”宋光彪捂着伤口气喘吁吁的进门,走路太急,加上没人搀扶,草草包扎的伤口崩裂,又渗出血来,“帮主!”
“别跪了,站着说话!”王维仁看到宋光彪真的伤得不轻,脸上的阴霾之色稍减,态度也好了些,“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跟’斧头帮’撞上了?”
“帮主,这真不怨兄弟们啊!”宋光彪影帝上身,也不知道演练了几遍,说哭就哭,“是我无能!是我没能察觉’斧头帮’包藏祸心!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偷偷埋伏在了您看上的那栋洋楼里,还故意找人假装房主开门。我和弟兄们一时不察中了陷阱,被他们包了饺子!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打不过啊!”
不知道宋光彪是不是把林放代入成了“人多势众”的斧头帮,宋光彪说的咬牙切齿,红了眼眶。
“猝不及防之下,我和弟兄们只能拼命突围。我本想殿后,让弟兄们能保住几个是几个,可谁知道这帮平时不着四六的家伙,一个个拼命挡在我前面,护着我让我先走。”宋光彪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我迟疑了一下,砍了几个’斧头帮’的人,他们也能多活几个,都怪我啊……哇……”
趴在房顶上的林放,忍不住都为宋光彪比了个大拇指。
要不是当时他就在现场,他都要信了。
关键是,宋光彪说的东西,大部分还都是真的。
真有个人(林放)开了洋楼大门,宋光彪真的和一帮“鳄鱼帮”的帮众进了“林公馆”。
只是竖着进去的,大都横着出来了。
唯一的漏洞,大概就是宋光彪其实是带着几个活口离开的。
“这么说来,就你一个人逃了出来?弟兄们全都交代在了那栋洋楼里?”
“最可恨的就是这一点!”宋光彪咬牙切齿的道:“他们砍死了其他兄弟,就剩下我一个,只给了我一刀却不杀我,说是留下我报信!我不忍心弟兄们无人收尸,只能忍痛叫人先把弟兄们的尸体运去我家,我自己赶来报信!帮主,现在报完了信,阿彪我去了,我给弟兄们偿命……”
宋光彪抽出随身的一把短刀,就往自己身上捅。
“住手!”曹虎大惊失色,一把抢过宋光彪手上的短刀,“你不要命了?那帮下贱胚子死了也就死了,你偿的哪门子命?”
宋光彪是真狠,真的往自己身上捅。
要不是曹虎眼疾手快,但凡慢上一步,这刀就又要捅到身上了。
林放透过天窗看的大开眼界。
这人啊,果然最难迈出的是第一步。
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宋光彪捅自己第一刀的时候,磨磨唧唧的犹豫了半天。
这第二刀捅起来,狠的就像是捅别人似的。
“艹!要不是我动作快,你特么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曹虎看到衣服被划破,草草包扎的伤口上还在不停渗血的宋光彪,心有余悸,“你特么是不是傻?给那帮人偿命,值得吗?”
听完宋光彪的描述,王维仁是有怀疑的。
他怀疑的点,不在于宋光彪整个描述中的那个漏洞。
他只怀疑一点,既然“斧头帮”动了手,为什么要单独留下宋光彪一个人?
留他报信?
未必!
“斧头帮”的人狂是狂,可脑子还是有一点的。
不至于。
除非……宋光彪叛变了!
可随着宋光彪异常决绝的一刀下去,王维仁动摇了。
他的怀疑立不住脚。
哪怕“斧头帮”能给宋光彪再多的好处,也不可能让宋光彪拿命来换。
“阿彪,快快坐下!”王维仁亲自过去扶着宋光彪坐下,“来人,快点去叫医生,叫附近最好的医生,让他快点过来给阿彪治伤!”
“是!”门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回答声。
接着,就是闹哄哄的欢呼声。
显而易见,宋光彪身负重伤一个人从“斧头帮”的斧头下活着回来,在他们这些帮众看来,这是极为光荣的一件事。
其价值,大约堪比关二爷单刀赴会。
听到门外的欢呼声,王维仁的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却很快恢复正常。
他在心头暗自叹气。
坑比太多,带不动啊!
在王维仁看来,“斧头帮”的汪明桥为人太过嚣张跋扈,别看“斧头帮”现在势头最猛,俨然十里洋场第一帮派。
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大势在我!时间在我!
按照王维仁的设想,只要他能多苟一点时间,“斧头帮”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
示弱一点,算不得什么,只要最后能赢。
可现在……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