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朱瑞德又向萧漠介绍了他的家人。
说是家人,其实只有朱瑞德的夫人邓氏。朱瑞德仅有一子二孙,却都在京城。这是一个颇为慈祥的老妇人,或许朱瑞德经常对她提起萧漠的缘故,言语间对萧漠极是亲切,似乎也极为熟悉。
而待范贯、肖桓二人向朱瑞德行礼后,在朱瑞德的邀请下,两人在州试之前的这段日子里也居住在了朱府之中。朱瑞德的这般决定,却是让两人不由大喜,前些日子与朱瑞德、萧慎言在一起,已经让两人觉得受益匪浅,此时在州试之前,如果能再受朱瑞德十天教导,他们对州试的把握无疑会大上许多。
而朱瑞德却并未想过这么多,他只是单纯的想为萧漠行个方便而已。
朱瑞德自是严师,晚饭之后,就督促着萧漠等人随他继续温习功课去了,为了让萧漠不会在州试中出现什么意外,在州试之前更是花了大量时间亲自教导督促。而为了不让萧漠分心,对于那些文人对“萧体”的态度,却是只字未提。
十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州试终于开始。
州试最特殊之处,就是考生在经过最初的笔试之后,学识达到标准后,还要参加礼部考官们所主持的面试,考察考生们的人品、机智、风采等等,只有这些也皆达到考官们的认可后,才能获得举子功名。
考生依然繁多,进入考场来到自己的位置后,环视左右,萧漠发现这里的环境与县试并无不同,依然是宽长数尺的围帐,依然是身后紧挨着马桶,依然是那低矮的座椅,但萧漠早有了心理准备,邓尚全和朱瑞德更是为他准备周全,却不再像一年前那般无措,待发下考卷后,就马上静下心来,心无外物,埋首专心答卷。
与县试相比较,州试的笔试,除了经义、赋律、论策三项之外,还多了杂学和应对两项。
杂学是考察考生除了四书五经之外,对道家、佛家、法家、琴棋书画等等科目的了解,也叫博学科。而应对则与诗词相似,却是考官出几首诗词的上阙,而考生则以自己的语言组织出下阕,
相比较而言,萧漠这些年来专心于儒家经义的研究,应对和杂学两项就弱了许多。
虽然多了两科,但笔试的时间依然只有三天,时间无疑紧迫了许多。
但或许是因为准备充分的缘故,三天时间后,待所有答卷皆是做完交给考官之后,萧漠满意的微微一笑,却是自我感觉很不错,不谈经义、赋律、论策这三项萧漠本来就擅长的科目,即使是应对与杂学,萧漠也答得很好,算是超常发挥了。这是萧漠之前没有想到的
而因为一年来坚持不断的练习五禽戏,萧漠的身体状况也好了许多,至少笔试结束后,虽然形象依旧狼狈,但不像一年前那般摇摇欲坠蹒跚而行了。
离开考场后,却见朱瑞德、邓尚全早已在考察外等待多时,因为朱瑞德本身名气在云州极大,所以颇为引人关注。
而肖桓、范贯也早已离开了考场,一边向朱瑞德汇报着他们的成绩,一边在一众考生中寻找着着萧漠。
见到萧漠后,众人皆是快步迎来。
“漠儿,这场你考的如何?”
朱瑞德关切的问道,古板威严如他,此刻神色间竟是还有些许紧张。
而肖桓、范贯也是关切的向萧漠看去。
“应对和杂学两项考的还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许多。”
面对众人的关切询问,萧漠知道此时不是谦虚的时候,于是笑着答道。
听到萧漠的回答,肖桓、范贯两人皆是发出一阵轻轻欢呼,即使朱瑞德的脸上,也闪过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萧漠虽然只是说他的“杂学”和“应对”这两项考的不错,但众人皆知,以萧漠的学识,其他三项即使想考不好也难,一旦“杂学”与“应对”这两项相对弱势的科目考好了,那么萧漠这次州试就已然十拿九稳了。
“肖兄、范兄,两位此次又考的如何?”
看到肖桓、范贯的神色,开心之色全无作假,也无丝毫嫉妒之色,萧漠不由感动,又反问道。
听到萧漠的询问,两人皆是笑着点头,自信之色溢于言表。
两人在的学识本就很扎实,这些日子时常与萧漠交流,又受到萧慎言、朱瑞德等人的亲自教导,突飞猛进,量变引发质变,其学问与一年之前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区区州试中的笔试,自然难不倒他们。而且两人之前都已经参加过了两次州试,虽然并未通过,但却经验丰富,自己考的是好是坏,自然心中有数。
而在众人皆是兴高采烈之时,唯有静静站在萧漠身后的邓尚全,看着萧漠的眼光带着一丝怜惜与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