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这一对没正经的笑了许久，龙灭继续追问着龙尘寻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与日后的事。

龙尘寻颇有感慨，顺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却发现无茶可饮。只能放下杯子，对龙灭叹道：“那一晚我与你娘。。。嗯。。。之后我很愧疚。”

“啧啧啧。。。”龙灭适时的出声，引得龙尘寻白眼大翻，没好气的道：“你还听不听？”

龙灭一摊手，强忍着笑意，示意龙尘寻继续。

“当日过后，我才知晓你娘是庚漠人。你娘倒是没什么异常，我可是度日如年。也曾想了许多，幻龙族情形危机，而老族长只在乎。。。多少也让我寒了心。上苍似乎又给了我一次选择，但一想到你娘是庚漠人，在加上战事紧张，我又有些退缩。”

“过了两个多月，你娘寻到我，对我说想要返回庚漠，想听听我的打算。而这时，我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直到那一刻，我才幡然醒悟。你娘为了我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少。我所做的一切又是多么荒诞。所以为了你娘，为了你，我准备离开幻龙族。”

“那段时间族长一直不许我出战。其实我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三族势大，战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眼见三族军临城下，我又一次辜负了你娘。我偷偷将她安置在龙霄峰下一处，不顾你娘的阻拦，转身又上了龙霄峰。”

“一番恶战，我与朱鸟族族长一同坠下龙霄峰。可叹天公作美，龙霄峰下的你娘救了我。也亏得信步九州，虽然伤重，但也不至丧命。而我也趁着这个机会，在整个极州面前死了一次。总算没辜负了你娘，也了却老族长一桩心事。”

听完这个故事，龙灭在一旁憋着嘴咂摸着其中味道。寻思了许久，才老气横秋的道：“可怜了我娘。”

这句话听罢，龙尘寻也是哭笑不得，笑骂了一声，随后也进了内室。

其实龙灭何尝不懂。父母说得轻巧，他们其中的诸多无奈与挣扎，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道明的？

眼下入夜还有一段时间，父亲走后，龙灭沉默了许久。他以为这个世界黑白分明，但看来，龙王这种世人皆知的悲壮英雄，背后的事又有何人知？

尽管如此，龙灭还是换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步三晃的走出门，径自遛弯去了。只是平日里习惯性挂在嘴角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入夜，龙灭一家三口终于离开了生活了近二十载的古道村。好在夜深，没人知道他们离去，倒是让龙灭少了许多负担。

一家三口可是不急，午夜时分才到落阳郡。随便找了个住所，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林素早早就把正在睡懒觉的龙灭从床上揪了起来。也不知从哪里弄出一套极为考究的衣衫，将龙灭打扮的英姿勃勃，才满意的将儿子丢给龙尘寻。

龙尘寻倒是随意的紧，依旧穿着平日里的长袍。带着龙灭去街上胡乱填饱了肚子，就朝着城主府走去。

龙灭心里怪怪的，只好默不作声。脚下的八爷步也比平时僵硬了许多，紧跟着龙尘寻。

城主府可是十足的讲究，这清晨十分，门前的岗哨都站的笔直。

龙尘寻大摇大摆的就要像府内走去。守卫下意识想要阻拦，龙灭急忙把腰牌亮了出来。今早开始，龙尘寻就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龙灭都怀疑他会不会犯起以前的官威。

不出所料，守卫见状不但不阻拦，还下意识的躬身相迎。

入了府，龙尘寻丝毫没有停顿的架势，慢悠悠的朝正堂走去。

未到正堂，管家瞧见了两人。一见龙灭，堆着笑上前道：“小兄弟来得早，城主理事时间未到。不如小兄弟去正堂稍等片刻，我去通报城主？”

龙灭瞧了一眼龙尘寻，发现龙尘寻没有什么表示，只能客气的道：“有劳了。”

这一切都纳入了管家的眼中，揣测每个人是他这个位置的习惯。但始终看不透龙尘寻，只好对龙灭笑道：“客气了。”

说罢，快步去寻龙慕杰了。

随着管家远去，龙灭朝龙尘寻问道：“哎，老头。你当年当官的时候，也这么难见吗？”

龙尘寻闻言乐了起来，解释道：“举重若轻，这是修为之道。举轻若重，可就是为官之道了。身处人上，自然讲究的也就多了起来。”

说罢，也不管龙灭，背着手对着墙上的一幅画端详起来。

龙灭若有所思，这话，似乎比平时的龙尘寻深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