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朝着未知的前路疾行,霖睿放下车帘看向了马车内依旧陷在昏睡的武天寒。
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不出几日应该就能行走,生死挣扎之际他将一面令牌交到了自己的手中,说,爹爹早已做了准备,武家的产业远远不止沂南的那几处,现在自己就要带着令牌去接管一切了,可是那些从未谋面的掌印者们,他们会老老实实的听命于自己交出一切吗?怕是不能吧!沂南的武门已经没了,任谁现在都会为自己打算,谋求后路了吧。自己这一路过去定不会简单,需得……全力以赴了!
“客官,客官,小的真的没见着您的钱袋啊,您这一来就坐在这最里面,除了小的给您上酒上菜,就只有筱夕姑娘给您倒过茶了,这东西没了咱们是真不知道啊……”
“那不是你,就一定是倒茶的娘们,去,把人给我叫过来,该怎么赔你们商量着看!”那欠酒菜钱的男人将手里的大刀啪的一声拍在了桌面上,粗着脖子叫嚣着站起了身。附近的客人一见纷纷躲避开去,小二哥哭丧着脸进退不得,明知道是故意讹人骗钱的玩意儿,却奈何不敢争辩。
掌柜的听到响动过来查看,见那人满脸横肉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知道遇到了茬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对着那人低头哈腰的说道:“得,今儿这些酒菜算咱们小店请了客官的,不用结了,小二,再去厨房拿几个馒头几两好肉给这位爷包起来带走。”
“!”小二哥急急忙忙往后走,包了馒头和肉回转到桌边,想着息事宁人也就罢了
,岂料那人扫了一眼东西,冷哼一声一屁股又坐了下去,阴仄仄的说道:“我那袋子里边有二十两,这么点东西就想把我打发去了?可想的太美了。去把倒茶水的娘们给我叫过来,今儿你们这店要是不赔我二十两,哼!”他抽出大刀“刷”的一刀砍在了桌沿儿上:“我就把这给掀了!”
“哟哟,这是怎么话说的喂。”掌柜的叫苦不迭,知道今儿这事算是没个完。赔吧,明眼人都知道是讹人的,不赔吧,又过不去这道坎。
魅筱夕一瘸一拐的从门外进来,见食客们全都站着,不禁有些疑惑的走上前。小二哥在旁猛向她打眼色,她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刚看清情形,已被那男人一把拽了过去。
“就是她!”地痞无赖也知道柿子挑软的捏,那人早就观察过酒楼的情况,见魅筱夕是个年轻姑娘家,腿脚不便还要努力的帮工,就知道她没有后台倚靠,是以盯准了拿她来下刀。
魅筱夕腿脚瘸拐,被他一晃无力支撑,想要挣脱却奈何力气不够,掌柜的和小二哥一见都急了,想上前帮忙,可一看那明晃晃的刀又哪里还敢逞能,正僵持间,魅筱夕突然返头一口咬在了那人的胳膊上,那人吃痛更兼气急,抡起她往桌边一撞,又拉回来狠狠往前一掼,众人惊呼,眼见她就要撞在地上,却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那打人者已痛苦哀嚎着跪倒在地面,而魅筱夕则稳稳的站在了一旁。
缠绵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神色淡漠。
那人捧着脸呻吟着,半晌,悠悠的抬起了头。
也不知道他究竟伤在何处,只看到他口鼻尽是鲜血,待张口时,才“哇”的一声吐出了两颗门牙和一粒金弹子来。
“钱赔了,你可以走了。”
缠绵的话让那人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也不敢再回去拔刀,只拽着两颗门牙和金弹子连滚带爬出了门,缠绵回头看向魅筱夕,一伸手将她抱坐在了凳子上。
方才那一撞十分重,魅筱夕的脚踝已经肿起,缠绵看了一眼,又将裤脚往上推了几分。
“你的腿脚并非天生瘸拐。”话并非反问。
魅筱夕咬着唇忍了一下,才道:“几个月前摔下山崖,无法医治,留下了遗症,大夫说,已经治不了了。”
缠绵沉默了一下,将她的裤脚放下,返过身示意她趴上后背,然后淡淡一笑,道:“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