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一个激灵,应离突然明白了冷绯柔的意思。
这几日官兵搜查得紧,但凡百姓家谁人不是被翻了个遍的,白大人好歹是朝中任命的,他的家倒是没有被搜查过,他家后院兔子没有,可有马啊!那大黑马威风凛凛的,就在后院里拴着呢,看来白大婶是知道官兵很快就要去搜家了,所以让自己把马儿带走吧。
想到这里,应离再也没有丝毫犹豫的撒丫子朝着巷子那头狂奔而去。
冷绯柔说不出少卿在哪,卫琛问过几遍不得要领,遂冷笑一声对着溟皿说道:“溟大人是这里的人,自然知道白家现在的住处,既然她不肯说,咱们就自己寻过去,那家里若是藏着什么东西,到时候被翻出来,可就不好说了。”他说完转身便走,溟皿急剌剌的跟着跑了几步,回头看了冷绯柔一眼,然后对着身边一示意,让人将她给抓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做什么!”冷绯柔狠狠挣扎,却奈何士兵们力气颇大,她双手被反剪根本挣不脱。溟皿凑过身去,嗅了嗅她颊边香味儿,透着几分贪婪几分阴冷道:“做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别以为我动不了你,只要坐实了白少卿的罪名,你,还不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呸!”冷绯柔狠狠一口啐在他的脸上,他抹了抹脸,不怒反笑,道:“得,我就喜欢你这股子泼辣劲儿,以后跟了我,我会好好的疼你,带走!”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打茶寮铺往了街那头走,路上行人纷纷躲避相看。李邡挑着担子从街口出来,看到眼前一切,将肩上担子一撂就要上前,冷绯柔却适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毋庸置疑的坚决,制止了他的鲁莽之举。
他顿住了,站在人群前端看着官兵鱼贯而过,慢慢紧握了双拳。
“呀,这是怎么了?”
“白家大嫂怎么被抓了?白大人去了哪了?”
众人议论纷纷,却害怕被牵连皆不敢跟随,待人群散去之后,李邡深吸了一口气,抽出担子上的扁担反缚身后,然后迈开步子朝着家的方向拼命奔去。
应离此刻正趴在李家后院的牛圈里,用小小的身子压在了乌骓的背上面。乌骓马儿四蹄跪地,身子窝在稻草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鼻息都十分轻缓。
因为时间不够,应离拉着马儿走出后院就听到了前方的嘈杂声,他知道官兵已经来了,怕四方被围,无奈之下只能钻入了李家的后院。李大婶和巧儿都在,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应离一脸焦急的牵着马儿躲进来时,她们什么都没说,只迅速的搬来了稻草将那一人一马藏入了牛圈。
那边的门很快被踹开,接着传来了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李大婶抱着巧儿战战兢兢的贴着墙角,听了一半,突然自家的门被人踢开,紧接着几个官兵闯了进来,李大婶吓得一把抱住巧儿就跑,刚跑了几步,就见自家当家的拿着扁担冲了进来。
“找死!”
一声暴喝从身后响起,李邡刚冲了几步,被人从背后踹倒扑在了地面。
白家那头家当简朴,搜查过后什么都没有,溟皿心有不甘,特令人将附近的住户再搜一次,李家与白家相邻,自然是重点搜查对象,他进门见李邡反抗,当下便下了重手,李邡猝不及防,扑倒之后额头撞地,顿时血流如注。
“他爹!”李大婶跑过去扶李邡,巧儿则站在原地放声大哭起来,应离捂着嘴蜷缩着身子,眼泪扑棱流了下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搜查的官兵越来越靠近牛圈,应离死死咬住嘴唇用手抱住了乌骓的身子,就在他以为死定了的时候,一只利箭呼啸着紧贴溟皿的耳根飞过,稳稳当当扎入了院中的树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