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歌月从南宫热河手中拿过钥匙,道:“一日三餐,送去的时候来我这拿钥匙,不许他再离开这小侯爷府半步。”
“夫人!”南宫热河明显的底气不足,小侯爷被抓回侯府的时候看他的眼神,让他连死的心都有,恨不能剖开自己的心脏来让小侯爷看看。
“夫人不怪你,他那个倔脾气我知道,但是夫人也不会告诉他,不是你出卖的他,我倒宁愿他对身边的人都不抱信任,省得他又打了什么歪主意。”
南宫热河欲哭无泪,天知道夫人是怎么知道了小侯爷的计划的,自己扮成小侯爷呆在房间,小侯爷却在渡口被抓了回来,换做是自己,也定不会相信不是自己出卖的他。
小侯爷站在房间内,一动不动。
白炎——
白炎——
停止!停止!不要再叫我,不要再叫我——
小侯爷拼命的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听那个声音,可是那个声音却如狂风般肆虐而来,铺天盖地,席卷得他透不过气来,忍受不下去。
房间里的一切都被砸得粉碎,小侯爷疯了般摔打着一切,似乎想宣泄心中的不满,又似乎想阻止那一直回荡在脑海中的呼唤,院子里的人被房间里的声响惊得胆战心惊,南宫热河扑到门边,急切的扑打着门。
“小侯爷——小侯爷——你冷静下来,你不能这样,万一牵动伤口,引起病犯可不得了,小侯爷——”
“唰——”的一声,小侯爷伸手拉开了自己的衣袍,靠着墙壁的铜镜上倒映出他那健硕的身躯,手慢慢抬起,抚上胸口,那伤口已经痊愈,可是,那伤疤却已经永远都无法抹去。
脑中突然出现了什么景象?便仿佛是铜镜中出现的幻影,小侯爷感到了那利箭骤然入心的痛楚,如此清晰真实。
“白炎——”
那人影从空中直直跌下,倒在自己手不能及的地方。
那是自己失去的记忆吗?那就是自己中箭时的记忆吗?
那呼唤声声泣血,将自己的心打得好痛,好痛!
自己在望着那个人,可是,够不着!
他在哭,他在哭,他无法站立,他想爬到自己身边来,可是,他站不起来!
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啊————”
那咆哮穿透了紧闭的门,狠狠击打了屋外众人的心,然后,房间内恢复了宁静,没有了摔打,没有了怒吼,什么,都没有了……
“公子,咱们是直接去蒲州,还是先去附近的寻城,于大哥就在寻城。”弦伊将暖炉放入无瑕手中,问道。
无瑕挑开车帘,见赶车的那两人身上已经覆上了厚厚的雪花,一点头道:“去寻城吧,看看于大哥和孩子。”
“驾——”马车从岔路上了去寻城的官道,于瑞安便安家在寻城之中,经营着一家绸缎庄。
入了寻城,风雪都小了许多。马车从热闹的街市穿过,无瑕挑起车帘,在一家首饰店铺门前叫停了下来。
“公子要买什么?”弦伊觉得奇怪,将披风给无瑕披好,无瑕将面具扣上,道:“皓儿已经半岁了吧,咱们来得匆忙,也没给他准备金锁片,便去瞧一瞧这铺子有没有什么好货色,孩子家,图个吉利,希望他能健康的成长。”
听他口中所言,弦伊心头一酸。
公子自己又何尝不是孩子般,偏自小起便隐忍着性子,一般孩童该有的快乐与安定他没有,孩童不该有的苦难与折磨却如影随形。
见弦伊半天没下来,无瑕抬步入了店铺,司马逸和鬼翼忙急急跟了进去。
那店铺颇大,却因天色将晚,没有客人,正缩着脖子的伙计一见有人进来,忙疾步迎了出来。
“公子,可是要买什么首饰?本店的首饰可是独一无二的,全手工雕刻,虽然价格不菲,但一定物有所值。”
无瑕走到柜前细细一看,见有一个镂空双鱼戏水紧扣玉石的小锁十分精巧,纤长指尖一点,道:“拿了那个锁片给我瞧瞧。”
“公子果然好眼力,这个锁片是我们掌柜的今儿个刚刚带回来的,说是云城的匠师邱仲子大师所铸,做工精细,只不过嘛,这价格……”
鬼翼两眼一瞪,道:“公子让你拿了,还罗嗦什么,价格怎样,难不成还想吃人骨头不成。”
那伙计见无瑕虽然脸覆面具,但言语十分轻柔,全身装束一看便知是大家公子哥,偏身旁那两人往旁边一杵,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害怕,忙忙不迭的点头道:“小的这就拿,这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