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为证。”
“且吟来。”
三藏便吟道:“有处花开真布锦,无端卉发远生香。为人谁不遭荆棘,那见西方荆棘长。”【2】
行者听了,但觉得心里一阵焦躁,不知为何,还有有些怅然若失的。
又是一阵春风过处,吹得唐三藏的袈裟在风里飘扬,锡杖头的环佩在风里叮当。
”嘻!“道人又笑了起来。
”你算出来了?“女子惊喜道。
”算不了,算不了。“
”算不了你还笑!“女子气恼。
道人却不以为意,笑道:”果然石头还是太勉强了,况且我才学了一半,那家伙就归西了,所以我又动用了另一样绝学。“
”哪一样?“女子有些不耐。
”便是‘无独有偶’。“
”什么意思?“
”算数,算数,既然算不了,老子就用数的。“
”什么意思?“
”奇数就不是他,偶数就是他。“
女子沉默起来。
”仙子怎么不说话了?“道人问。
”所以呢?“女子问。
道人遂欢喜道:”果然是他!“
“妙极,妙极!”行者也欢喜起来。
三藏问:“有什么妙?”
“有送上门的买卖来了!”
三藏道:“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买卖上门?”
行者道:“管他哪来的,权当解气罢了。”
“解甚气来?”
“便是闷气。”
三藏笑道:“我只知沙和尚有酒气,呆子有起床气,却从不知你有什么闷气。你平常看起来倒也快活。”
前面八戒不禁嘿嘿冷笑。
三藏问:“那呆子,你笑什么?”
呆子道:“不敢说,怕师兄打我。”
行者道:“你说,我不打你。”
呆子道:“师父,你是仰着睡的,还是趴着睡的?”
三藏道:“自然是仰着睡的。”
“俺老猪也是。若是趴着睡了,梦里也觉得气闷,一至早上,连屁股都要被顶得翘起来哩。不知道师父是否也是这样?”
三藏道:“说重点。”
“重点是师兄却与俺们是不同的。师父可知为何?原来这猴子被佛祖压了五百年,五百年来都是趴着睡的,能不气闷?”
行者道:“才怪。”便在呆子屁股上踢了一脚。
呆子又道:“即是说,猴哥其实翘了五百年的屁股哩。如此一来,俺老猪便不免有个疑问。”
“甚么疑问?”却是行者问的。
“敢问师父,你道猴哥的屁股为什么这样红呢?”
三藏疾呼道:“悟空你住手,你打死了呆子,谁挑担子?”
行者道:“师父勿扰,呆子死了,还有个沙和尚哩。”
沙僧道:“师父勿扰,护送你取西经这个重任,弟子愿意一肩承担。”
呆子道:“沙和尚你找死。”
三个战做一团。
如是走走停停,不觉天晚,三藏道:“且吃点干粮再走。”
行者道:“师父慢来,先看看前头。”
三藏抬头去看,只见不远处有一片空旷之地。待八戒与沙僧剖开道路,只见那里立着一块石碑,上书着三个大字,乃是“荆棘岭”;下又有两行十四个小字,乃是“荆棘蓬樊八百里,古来有路少人行”。
三藏道:“果然名副其实。”
八戒早已肿了脸,犹自笑道:“等我老猪学学猴哥。”
行者问:“学我怎地?”
八戒不答,解开裤袋便尿了一泡。
行者问:“你尿怎地?”
八戒不答,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笔来,用舌头舔舔毫尖,就在碑上题了一句。
三藏厉声道:“悟空你再不住手,为师要念那紧箍咒也。”
沙僧道:“师父莫念,莫念。看俺老沙来助师兄。”
八戒道:“沙和尚你找死!”
三个战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