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哪里肯独自逃生,一边将自己的湿衣服脱下来给妻子披上,一边大声喊叫:“房子要塌了,快随我逃出去!”说着拉着妻子的手就往外跑。
两人正要夺路而逃,噗通一声,一根木椽掉下来,刚好砸在霍成的头上,秋香吓得脑袋一缩,抱头蹲在地上,再次睁眼看时,丈夫已倒在血泊中。
秋香吓得惊慌失措,蹲下来要背丈夫,可是使尽浑身解数却无法抱动,累得跪在地上,抱着丈夫的脑袋,心疼地痛哭流涕。
片刻后,血泊中的霍成缓过劲儿来,自知已难逃劫数,使劲推了推妻子,让她不要再管自己,赶快逃命。
秋香哪里肯独自逃生,抱着他嘤嘤痛哭,霍成被妻子的情深义重所感动,激动得泪流满面。两口子在火场中抱在一起,双双哭成了泪人。
霍雷和大头此时正在回村的路上,两人从山上下来时,看到天上电闪雷鸣,以为暴雨将至,加上山路坎坷不便急行,于是就近找了个山洞避雨。
等了一顿饭的工夫,雷电越来越激烈,却始终不见下雨,两人走出山洞,仰头看了看,天上滴雨未落,决定抓紧时间赶路,希望在大雨下来前回到村里。
刚走出没多远,一道雷电斜劈下来,咔嚓一声巨响在头顶轰然爆裂,两人顿时被震得耳膜嗡鸣。
猛然受到炸雷的惊吓,大头惊得心头一震,一个趔趄跌倒在地,牛角大弓也摔出老远。
霍雷对雷电似乎并不敏感,从小到大,无论多大的惊雷对他都毫无影响,他非但不怕,反倒觉得很亲切,这点连他的父母都感到奇怪。
更令人称奇的是,霍雷出生那天晚上,天空中巨雷奔腾,霹雳闪电,将黑夜映照得如同白昼。整整一个晚上,雷鸣闪电始终不断,甚至有人还看到那晚夜空里有神龙隐现。正因如此,父母才为他取单名一个“雷”字。
霍雷看到大头跌倒在地,折回来将他扶起,笑着揶揄道:“瞧你那点出息,长这么壮实还怕打雷啊!”
大头并不以为辱,将牛角弓捡起来背在身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了望满天雷电,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听老人讲,上天打雷是为了收妖,你说这么多惊雷闪电,那得有多少妖——妖怪啊!”
霍雷知道大头信鬼敬神,笑着安慰他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就你这身糙肉,人妖怪才不会稀罕吃呢!再说了,这世上有没有妖怪还两说呢,快走吧,咱们得抓紧赶路!”说着率先向前走去。
大头愣了一下,追上来斩钉截铁地道:“有,肯定有!我小时候听我爹说,他就曾在山里遇到过一条大蟒蛇,那身子有水桶粗呢!”
“还有这事?”霍雷边走路边转头问他,“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讲过?”
大头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娘不让我乱说,她说那大蟒蛇是山神老爷,不能随便乱说,否则会遭天谴!”
霍雷随口反驳道:“怎么会!要是说说就遭报复,那神仙也太小气了!再说咱们经常来山里打猎,那山神老爷不也没怪罪么!”
“这倒是!”大头似有所悟地道。
霍雷抬头望望天,道:“这天越来越暗,说不定马上就会下雨,咱们得走快点!”
大头点点头,两人同时加快了步伐。
走了约莫一袋烟的时间,两人已来到山脚下,此时天空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两人都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大头不经意地回头一瞧,失声喊道:“雷子快看,山上着火了!”
霍雷转身举目一眺,山顶上确实正燃着熊熊大火,纳闷道:“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失火了呢,难道是雷电引起的山火?”
大头看着霍雷征求道:“咱们要不要救火?”
霍雷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傻啊,这么大的火怎么救,咱们赶快回去,让乡亲们做好转移的准备,这火烧得太大了,说不定会烧到村里!”
“好!”大头拉起霍雷,借着大火的光亮,向村里跑去。
两人来到村口,惊得一下愣住了,村里早已是火光冲天,到处都是蹿升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