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和尚闻水假痴不癫(1 / 2)

上毉上兵 显神 0 字 2021-12-24

 第四十五章和尚闻水假痴不癫

李辞归听他说得蹊跷,便急切地问:“喂,和尚师父!啥叫‘故计重演戏’呀?”痴水和尚却摆着手说,“洒家不知,洒家忘了。”李辞归偏不依道,“哎呀,痴水师父!您说嘛。”李辞归又指着和尚的酒葫芦说,“你要肯说了,我给您满上世上最好的‘水’。”

“真的呀!世上最好的‘水’?”痴水和尚捧着酒葫芦,瞪大了眼问道,李辞归则点头说,“真的!全是医养堂特酿。”

“啊!俺最爱喝你医养堂的酒啦。好好,你等俺再喝两口。”李辞归却是极不耐烦道,“您就不能说了再喝嘛?”痴水和尚则是摆着手说,“俺得先喝!不然俺想不起事来。”他说着一仰脖子,“咕噜噜”地灌了好几口,然后抹了把嘴说,“这‘故计重演戏’呀,说来,也就是‘逼爹嫁女’。”他话说了半拉子,便忙堵上塞子,晃着酒葫芦张望着四周说,“哎呀,水不多了!上哪儿去弄些来呢?”

李辞归可被他急坏了,直催道:“哎呀,您能不能说明白点!啥又是‘逼爹嫁女’嘛?”可是痴水和尚却像没听见似的,仍张望着说,“哎呀,水不多了!哪去弄些来呢?”李辞归只好大声道,“您快说!说完了,我保证让您那葫芦装得满满的。”

痴水和尚闻说,忙歪起头问:“满满的,真的?”李辞归点点头,大声道,“对,满满的,真的。”痴水和尚这才嬉笑着拔去塞子说,“啊~,那俺再喝一口。”他捧起酒葫芦才要喝时,却又停下来冲李辞归埋怨道,“你不用那么大声!洒家不聋。”

他啜了口酒,然后含混地说道:“当年,他在蜈蚣山,就抢过了一门亲事。只是那女子太过刚烈,上吊自尽了。后来,他又相中了一个;这次他学聪明了,不去硬抢啦。他先放利,‘困其爹娘’,再逼其爹娘还债。这不?女儿心痛爹娘,就应他了呗。”

他看了眼四姨太说:“俺想啊,四姨太也是这么嫁人的。所以俺说,他是‘故计重演戏’嘛。”他又惋惜道,“可惜呀,那女施主早几年便去世了。不过,他俩倒是满好的一对呢!”说完,痴水和尚重又捧起酒葫芦,李辞归则冲四姨太说,“不用说,那老贼一定对你不好?你才被逼得走上了这条寻死……”

怎知,金花却忙截住李辞归的话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直否认道,“虽说,我是为了爹娘才从了他的,但他确实待我好。他不让二姨太、三姨太使唤我,就是不想让我受她俩欺负;其实,三姨太待我还是不错的。主要还是老夫人不喜欢我,骂我是‘狐狸精’!还鼓捣着老爷休了我,二姨太才敢拧着老爷的意思,故意欺负我,陷害我。前阵子,老爷从医养堂……”

她想说“偷”,因守着痴水和尚没好意思说出口,便歉意地看了一眼李辞归说:“弄…弄来了三颗子嗣丹。那戏词里,不是常有念唱道说,‘母以子贵’。老实说,我们这些个女人,那个不想早点给他吴家生个一男半女呀?尤其是她俩,都过门二三年了,也不见动静,心急得很。虽然她俩嘴上不说,可我知道,她俩谁不都想我先…先有孩子。所以,老爷对我好,反倒让她俩越加忌恨我。”说着,她微微红了脸,因为,那话里的意思是老爷常上她屋里过夜。

她不好意思地偷看了李辞归一眼,然后叹口气说:“唉,可是有了那三颗‘子嗣丹’后,也不知二姨太咋和老太太说的,竟使得老太太放下话来,说‘四姨太尚年轻,用不着服子嗣丹。’可没想到的是,她俩拿了子嗣丹后,却又不敢服它。”她又看着李辞归说,“我想这其原因,李公子应该是知道的?”

李辞归即点头说道:“一定是裹丹纸上的‘下药对症始灵方,服丹非时即毒丸’的字把她俩给吓住了。”

“嗯,是这样的。”金花应了一声,又继续说道,“我便表示,我来服!”李辞归见说,忙插话道,“好在你没服!乱服这丹药,会弄坏身子的。”

金花不禁感激地看了一眼李辞归,又想到了不能让李公子太恨自家老爷了,便隐下一些事实,另行说道:“是啊,老爷最初也不同意,怕我有事。我就跟他说,‘为了吴家子嗣,也希望老夫人能因此接纳我。’老爷他这才同意的。可当老爷问她俩要子嗣丹时,那二姨太却说,子嗣丹给丢进井里了。老爷大为恼火,可又不敢拿她咋样。毕竟,他更怕老夫人知道了这丹药来历的真相。”她再次叹了口气说,“唉!如果…如果事情能到这儿打住,我是不会寻死的!可是…可是…”四姨太悲伤地哽咽住了。

她忍了忍后,才又说道:“可是…可是我确实是被她们逼得没法再活下去的呀~”四姨太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

面对无比悲恸的四姨太,李辞归与痴水和尚谁也不去劝她,而是由着她哭。四姨太只哭了一小会,便帛泣说道:“明…明明是她俩把子嗣丹丢到了井里,却在老夫人问起服丹的事儿时,俩人一口咬定,说是我因无份得到子嗣丹,心中忌恨,趁她俩不备夺了去。二姨太竟然对老夫人说,准是我想留着自己独用,才谎称子嗣丹丢到了井里的。还说,我是仗着有老爷袒护,才敢这般胆大妄为的。你们想啊,老太太一直就不喜欢我,再听她俩这么一说,我哪儿还有活路啊!”

金花哽咽着诉说道:“昨日,老太太听她俩说了,即命人把我叫来。当着面,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个没有的事说得跟真的一样。尤其是那二姨太,还把个不知啥时候挠伤的手臂,伸给老太太看,假意伤心地说,那是她和我争抢药匣子时弄的。老夫人也不听我解释,只信她俩说的,立命家丁打我,逼我马上交出子嗣丹;不然,一直打死为止。这根本就没有的事儿,叫我从那儿拿呀?”四姨太说得是泣不成声。

她停了一会,又继续说道:“我…我是辩也辩不得,说也说不清;那子…子嗣丹,更是拿不出来的呀!当时,我就想一头撞死了完事!可是…可是我那可怜的爹娘呀~”金花再次号啕起来。她的这一番的剜心痛哭,直把个盘腿打坐的痴水和尚搅动得佛心似水,情动涟涟,一个劲地直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李辞归则是依马而立,神情肃然。他猛的伸手扯下一根枣枝,一截一截地拗着说:“可恶,太可恶啦!”说着,他用力把手上最后的一截树枝甩出去,极为不满地大声问道,“哪你的老爷呢?就是那吴霸山!你不是说,他待你很好吗?咋就不站出替你说一句话呢?”

金花闻说忙止住泣声,抹着泪水说:“也幸亏是老爷及时赶了来,我才没被当场打死。只是,他虽然护住了我,可就是不敢说出真相。这个,我想…我想他是有苦衷吧!”金花仍旧是要袒护吴霸山,因而她顿了下才又说道,“所以,他才哄着老娘说,‘娘,您别气恼,就交俺来办她。俺保证,明一早准给您回话!’说着,便忙让人把我送回了屋去。他老夫人不放我走,他还假意冲我怒道,‘你好好想想!老子过会就去问你话。’我回屋不久后,果儿就过来了,她是老夫人的丫鬟,老爷让她捎来话说,‘他自有主张,叫我只管宽心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