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寿夭惟命多唏嘘(1 / 2)

上毉上兵 显神 0 字 2021-12-24

 第二十三章寿夭惟命多唏嘘

一阵紧张过后,李时深终于能静下心来了。他满怀深情地扫视着密药室,忽然,他把目光落在了孙子的脸上。见小家伙神情恹恹,颇显萎靡,他便很不满地指责儿子说:“把个孩子养成这模样!你是咋整的嘛?你就不会开些调养的方子,让孩子服喽?所谓‘医养医养’,就是又医又养。你倒好,医了也不知养,那样会留根的!”

李辞归被父亲说得不好意思,他红着脸说:“爹,赢子的病早就把我吓得没神了!前阵子,他总是时好时坏的,将我原来的那点自信全吓没了。要不是您出手救治,呵呵,只怕这会病着呢。”他挠了挠头说道,“其实,我也开了一剂调养的方子,可小家伙全给吐了。为这,孩子他娘直笑我是‘坏郎中’。”他又憨笑着说,“嘿嘿,刚才我说,我是被儿子的病吓跑了神,其实,那话儿是我娘说的。”

“嗯!你娘说得没错。”李时深则是肯定道,“你确实是被吓跑了神。”他又进一步地说道,“你呀,就是顾虑太多!怕误了自己的孩子。确切地说,是对自己没信心。你去,把纸笔取来。”李辞归忙拿来记账用的笔墨和纸张搁在桌子上,李时深想也不想便开起了方子。

他一边写着,一边说道:“这是个单走脾胃经的方子,再配上咱家秘制的‘药引子’药引——又叫“药引子”。中医有“引药入经”的说法,即同种属性的药却有不同的归藏习性,有的归走(入)肺经、肝胆经,有的则是肾经、脾经等。“药引”就是这种药性的特殊方剂。将药引加入药方可使药效直接作用于病灶。它有些类似于“向导”“添加剂”或是“诱饵”的作用,有的还有开启、激活或是转化的作用。

——作者注!嘿嘿,不是我吹,明儿小家伙一觉醒来,一准儿精气神!你呀~,开出的方子,孩子所以嫌弃,就是欠缺了这么一味药引子。”然而,李辞归却很不以为然地说道,“就那点东西,能有那么大作用吗?”

“咦~!瞧你说的?”李时深忙抬头说,“这可是有一说的。”他没想到儿子会这么问,便就药引子的来历与儿子说道,“当年,岐伯随黄帝征战蚩尤。黄帝虽然兵众,却苦于找不到蚩尤主力,战他不得。幸岐伯天师得遇一樵夫,请为向导,最终直捣敌营,大败蚩尤。战后,天师即总结说,‘若不得樵人相助,军虽众,却始终不得要害!’就这样,受此启发,天师创下了这药引说。可见这药引子就是一名‘向导’,它具有着将药效直接导向病灶的功用啊。不过,在我看来,其作用已远不止这些了。”李辞归闻说是天师所创,且又听得明白在理,便信服道,“啊!还真有这么一说呐。”

见儿子有所开窍,李时深略表满意地说:“所以啊,在医养堂《药引术论》的开篇中就直接说道,‘药引之术,乃秘中之密。’可见,它的重要、精深与玄妙啊!当然,这药引尚有‘内引’与‘外引’之分,不好掌握。你要是不认真下一番苦功,是很难有建树的。如果你真想开出个好方子,就得在这方面下多功夫!”

已然心悦诚服的李辞归,忙保证说:“爹,我会努力的。”李时深满意地看着儿子说,“这就好,这就好!”说着,他欣慰地低下头去,继续写着药方子说,“你呀,一旦掌握了这药引子的妙用,便能悟得医养堂药方配伍的妙门所在了。”

忽然,李时深想起药引子的存货似已不足备用,便冲儿子问道:“哦,对啦!咱库里的药引子还剩多少啦?医养堂哪边存下的药引子也不多了。一会,你多取些来,把那边也给补齐了。”说着便抬起头来看着儿子;而李辞归着实让爹爹的这一问话给吓一大跳。

因为,作为医养堂的衣钵继承人,李辞归不公要跟爹爹学医,还兼管着仓的库货、药材盘存与采办等活儿。可是他这几个月来,一门的心思都搁在了儿子的身上。尤其是孩子病了的这段时间,他压根就没盘查过库存的数量。

然而,依照医养堂的祖制规定,李辞归必须时刻、清楚地掌握这方面的变化情况,尤其是药引子的存量。这是因为在医养堂的方药配伍中,非常注重这“君臣佐使”配伍关系中“使”的使用,也就是药引子的使用。而这个“使”可不是一般的“使”,它是医养堂的独家秘制,其功效非同一般。因而在医养堂的药方配伍中,它被经常地、大量地用到。所以,医养堂对其制作、存量、保管、使用等方面都有着严格的规定。一旦违反规定,延误了方药配伍,影响了用药施治,主管是要受家法的严厉处置的。

上面说了,这段时间,李辞归只顾陪伴着母子,尤其是儿子生病期间,他根本就没认真盘点过药引子的存量情况。而就在他紧张之际,李时深偏抬起头来看着他问:“这药引子还剩多少啦?”李辞归当然答不上来,他只是含混地应道,“可能还够好…好多天的吧。”

李时深从来就厌恶这样回答问题,尤其是重要的事情。他极不高兴地说:“好多天!这好多天是个多少天哪?”李辞归见爹爹追问,不由地紧张说道,“我我~,我得查查。”

“啥!你得查查?”李时深顿时气恼,他盯着儿子叱责道,“你可是个主管啊!你不清楚?这算是咋回事呀?嗯!”李辞归还不曾见过爹爹如此光火过,他吓得越发紧张,竟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不是赢子这段时间闹…闹病嘛?所以我就…就…”

“就啥呀?你还找到理由啦!”听儿子这么说,李时深是越加生气地骂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把工作误了,却怪孩子?亏你还说得出口!”他又语重心长地说,“赢子有他娘,还有我们;你有啥不放心的呀。你整天守着,孩子就不生病啦?”李时深又用笔指着他骂道,“你呀,简直就是一只趴窝的母鸡哇!一只不知醒窝的母鸡。”

这一通好骂,李辞归也是平生头一次遇上。他可被爹爹骂得尊心大伤,竟面红耳赤地梗起脖子说:“哎呀!爹,啥母鸡母鸡嘛。我就这么没出息?您甭这么数落我,明儿一早我就进城,把药料办回来。”又负气地说道,“我走山路!误不了药引的制作。我该受的家法,您先搁着;回来后,您爱咋罚咋罚!”见儿子这么说,李时深也觉得骂得重了。

他缓了缓语气说:“处罚的事,以后再说。不过,你想走山路?这可不行!”言毕,李时深严肃地看着儿子。李辞归所说的“进城”是指仓满城。哪儿距灸里镇有八百多里地;山路则近许多,但也有五六百里路。山路确实近了许多,但很少人走。早年李时深带儿子走过一回,可那时路上还算太平,而如今匪患猖獗,一路上鲜有乡户人家。更重要的是儿子既无江湖经验,又是独自一人行走。所以,李辞深不无担心地再次冲儿子强调说,“你给我听好喽!只须走大路。”

然而,还在憋气的李辞归却抻着脖子说:“走大路?哪来回还不得半个多月!”李时深瞥了他一眼说,“你现在知道急了!哪你早干啥去啦?”又不容商量地说道,“半个多月就半个多月。总之,就是不许走山路!”李辞归知道爹爹的脾气,他说了不许,就是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