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寨主金盆洗手(1 / 2)

上毉上兵 显神 0 字 2021-12-24

 第十二章大寨主金盆洗手

瘸郎中则是笑着抿了抿嘴说:“是啊,瘟马是不好吃的,最好都埋了。”又进一步说道,“马属火,性喜寒。骤然将其带往火旺之地——南方,是很容易水土不服的。所以啊,你那些个北方良驹,它们不瘟才怪咧。”他忽然又抬高了声调说,“牲畜如此,人也一样。因此,人之生养,必以适‘格’为要。也就是要找准适宜生养之地。生活中,有的人还就非得住在适格之地不可!否则,便会水土不养,以至绝命。”

见他们一个个听得仔细,连刚翻过身去的夫也又再回过身来,瘸郎中便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说:“此山——,阴邪湿重,阳气消遁!实乃是极不利于命中少阳、阴盛之人。”他又郑重地说道,“夫人应属于此种命格!故而,她居住到此地后,阳气血耗损,真元渐失。而今,我就算不去切脉,仅从其面色,我就能望知夫人体中元气,已几乎耗散殆尽矣!”他又拖起调门撂长的阴阳腔说,“不是老夫要拿话吓唬各位!从夫人时下的脉象和表症看,若再留住此地~,耗至明年~,恐怕就…就……”

“就咋样?”吴霸山惊恐地问道,夫人则悲戚地说道,“还用问吗?还不是和那慧儿一样!”夫人口中的“慧儿”就是早年死去的阎氏夫人。想到自己也可能会步阎氏夫人的结局,她不禁心中酸憷,竟忍不住啜泣道,“寨主爷,俺好命苦啊!俺怕是…是很快就…就一命呜呼了;也再没机会给您生个一男半女啦!呜呜…呜…”夫人悲伤地痛哭起来。

吴霸山心痛地忙拍着她安慰说:“不会的,不会的!这不?郎中既已看出了病根,就一定有去根之法。你放心,放心啊!你绝不会和慧儿一样的,不会不会。”而一旁细听并观察着的瘸郎中,已然揣摩出了那“慧儿”的身世,以及她可能去世的时间。

于是,他颇带机巧地问道:“请恕我多言!大寨主,那位‘慧儿’,她可是在夏日的卯时去的?”吴霸山听了,歪着头很诧异地说道,“咦?这你也能知道!哎呀,你可真是位‘料生断死’的神医啊。”吴霸山不由地敬佩与信服起瘸郎中来。当然,他并不知道瘸郎中那所谓的“料生断死”的本事,主要是基于瘴毒素有“春夏最盛,昏晨尤浓”的特点而来的。至此,他竟信服地说道,“好!你说吧,这‘困病’咋治?”

瘸郎中见吴霸山竟把个“困的”二字直接说成了“困病”,自是暗暗窃喜,便连声说道:“不难不难!对我来说,治这‘困病’一点也不难。”因想到不只是吴霸山信任自己,连夫人也把希望寄托于自己,他竟欢喜地大声冲着夫人保证道,“如果大寨主完全信任我!哼哼,别说是治这‘困病’?就是让夫人怀上娃儿也非难事!”

然而,瘸郎中话音刚落,便即刻后悔了;他不禁懊恼地捏了捏残腿。可吴霸山却是高兴得倒吊起眼珠,大声地说道:“真的?呀,那太好了!”随即欢喜地说“俺信,你说啥俺都信!”

吴霸山夫妇可谓大喜过望,张婆子也一个劲地替夫人高兴,唯独瘸郎中不住地暗暗懊悔道,“嗨!我咋把生育的事也打保票了。”他不禁又想起了医养堂,想起了那专治不孕不育的“子嗣丹”。正所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此刻,已不容瘸郎中多想,他索性借着大伙儿的高兴劲,再次为夫人把了把脉。这一次把脉,只小会儿他就起身贺道,“恭喜二位!夫人的病一定可愈;子嗣也有望求得。”

吴霸山夫妇俩闻说,不由地同时“啊”了一声。这说明他俩是同时地深深地松了口气;吴霸山却又急切地问,“郎中!哪俺夫人的病何时能好?”他又看了夫人一眼并忍不住地问道,“还…还有何是有孩?”见夫君的话问得太过直硬,精神已较先前好了许多的夫人挺不好意思地嗔怪道,“就属你急!也不快给郎中沏壶茶来?”吴霸山忙嘿嘿笑道,“对对对!张婆子,快去沏壶好茶。”

“哎哎,俺这就泡来。”张婆子连声应道。大寨主如此客气地对待郎中,她还是头回见到。张婆子很快泡好了茶,又备了些果点,一并端了上来。夫人满意地示意道,“先生,您请慢用!”她又让张婆子帮着垫高了身子,然后闭目静养,并留心地听着。

瘸郎中道了声谢后,取过茶来呷了一大口,咂了咂嘴,又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慢慢说道:“说来,这生育之事,其实就是男女之命。如有一方不济,必然是子嗣难求。有道是,‘男不济,香火愁;女不济,命哀绝。’”或许是记取了先前差点坏事的教训,他这会是一点也不敢着急,而是想着说细点,尽量地让他们听懂、信服。

他详尽地说道:“不过,即使男女皆济,若不得地利、天时,这子嗣也是难求的。”他瞄了吴霸山一眼,见他体魄健硕,精气神十足,就知他不属于那种“男不济”的人。于是他径直地说道,“今老夫,仅以女子不济言之。”

吴霸山当然注意到了朗中刚才的那一瞥,又闻郎中这么说,即得意道:“对对对,慧儿去时就已身怀六甲了。俺没事,俺壮实着呢!”夫人却是极不快地睁开眼,并瞪着吴霸山嗔骂道,“你闭嘴!尽说些没用的。”骂完她气恼地咬了咬嘴唇,又闭起了眼来。吴霸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夫人最不爱听的话。

他尴尬地冲瘸郎中“嘿嘿”笑了笑,瘸郎中也笑了笑说:“这个嘛,大寨主就是不说,我也能看出。”他又呷了口茶,然后搁下杯子说,“但凡这女子不孕,究其原故,或因体异体异——体异是指身体异常,表现为不是极虚就是极旺或者是如“石女”之类有先天不足的女人。或因殚思殚思——殚思就是终日殚思极虑想要孩子。如同现在说的心理因素。

——作者注。而这体异嘛,又可分为先天体异与后天体异。若是先天体异,阖该是个哀绝的命。”

听到这,几个人都不禁紧张起来,夫人也不由地睁开眼来。她还因但心自己是“先天体异”,竟紧张得揪起了被角。瘸郎中则是继续说道:“所幸的是,夫人并非先天体异。”闻此,夫人轻轻“啊”了一声,松下心来。她扯了扯被子重又闭起眼来。吴霸山却是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并追问道,“所以,刚才你说‘子嗣有望可求。’哪~,如何求得?”

瘸郎中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说:“方才说了先天体异。接下来,咱再说说这后天体异。说来,这后天体异可分为,因内邪而异和因外毒而异。但不管是何种体异,都得尽早医养,多方调理。只是医养调理期间,万万不可过于‘殚思’,否则,也是很难有喜的。”

“殚思!”吴霸山听得有些头大,便忍不住插话道,“这又是啥意思嘛?”夫人也很想知道这“殚思”的意思?便不快地斜了一眼夫君合上静心听着。此时,瘸郎中亦觉得不必再说得过于仔细了,便简单解释着说:“这个嘛~,就是说,生育之事,最好不要去日思夜想,就是不要过度思虑!”吴霸山听了,又忍不住地大声说道,“嗨,你说得轻巧。都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等天大的事,他能不想嘛!”

“瘸郎中却是平静地说道:所以呀,一定要顺其自然;要无为而治。”怎知,吴霸山却把“无为而治”听成了“吾为尔治”,竟大声应道,“哪好!你就说说,咋为俺夫人医治?”瘸郎中晓得他听错了,但也乐意他这么说。可是,瘸郎中正要开口往下说时,却忽闻门外有人大声报告。

来人正是吴霸山设在西山的守卫,他毕恭毕敬地立在门口,大声地报告道:“大寨主!三寨主派了一小队的人来。说是为了山寨的安全,要带走那郎中过去盘查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