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钟鸣从日升学院传开。

布兰感觉温润的香吻还在他的鼻息间游曳，少女那张精致的脸庞仿佛凑到了他的眼前，他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他醒了。

他发现自己全身湿透，像一具刚从水里捞起来的死尸，被丢弃在守望塔的窗口。他翻身坐起来，墙壁边沿的手感让他瞬间清醒，只要再出去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他就会从窗口坠入崖壁。崖下的海域被迷雾笼罩，没有跳跃的水球能罩住他，好险，好在也不会有吓人的银色巨蟒咬他。

他从窗口跳下来，踩在实沉的地砖上，心里顿觉踏实了许多。

昨晚发生的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如果是梦，那也太真实了！没有人能告诉他。

私生子早就习惯了自己寻找答案。

布兰开始认真搜索。他搜遍大厅里的每一个角度，将石凳和石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找到。

‘难道《元灵之子》藏在衣服里？’他暗想，然后将自己的衣服也扒了个精光，反正也已经湿透了，好在他不觉得冷，反而感到一股燥热的气流在体内乱窜。事实摆在眼前，除了自己无故变成了落汤鸡外，什么也没有。‘昨晚发生的事都是自己在做梦？而且还是一场春梦。’他很疑惑。

门外响起钥匙的声音，卡夫将守望塔的大门从外面慢慢推开。外面雾茫茫一片，布兰看清了卡夫板着的那张脸，站在守望塔门口朝里面张望。

卡夫先是扫视了一下大厅里四处打滚的石凳，之后看到赤身裸体的布兰。布兰看到他吧搭了几下肥厚的嘴唇，有什么话想说又没说，然后看到卡夫用脚抬起他那两瓣壮硕的屁股往后面腾了点地方。

雾气中出现了第二张脸，是莫兰德，随后更多的脸出现了。就像早就进行过彩排，大家全部都挂着同一副表情看着布兰。

“成何体统！”卡夫愤怒地冲布兰大喊，声音响彻大厅。

“你出来！”卡夫继续装腔作势，“看你都干了什么。”

布兰穿上衣服走出大厅，紧跟在卡夫身后，像一个他看惯了的盗贼那样被人民押赴刑场，落魄的边走边接受所有人的口水和鸡蛋。

两旁的少年们果然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昨晚下了一场雨，他会不会生病了？”

“八成是给烧糊涂了，否则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来。”

“不过话说回来，换了谁在这里面过夜都会发疯的。”

“看来守望塔与妖兽有关的传言假不了。”

“布兰会不会发疯啊。”

“真可怜，七年一度的考核日只差两天了。”

“谁叫他是私生子，本来就没资格跟我们一起接受考核，真是我们日升学院的耻辱。”

“都给我闭嘴，”霍歌本来不想插话，但他听见艾利又以私生子为名侮辱布兰，他实在忍无可忍，艾利又算什么东西，一个马夫的儿子，以为抱上伊利恩的大腿就可以仗势欺人了。

霍歌先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到布兰身上，然后冲艾利咆哮，“嘴巴放干净点，布兰可是苏氏古堡的公子。再说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们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说风凉话怎么了，是他自己犯下错误，用得着你在这里替私生子出头吗？”胖子巴拉也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