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摩托车带他们俩，但钱书记说还要看看走走，他就推着摩托车一直陪他们看看走走，这样回到村委会之后，他先到几个工地解决问题，再去曹校长办公室找他，还是老事情。准备最后去谈一笔建筑生意。晚上回来看一下孩子。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

钱书记几乎没有喝酒。一是最近身体不怎么舒服。二是他准备下午去县委找王副书记。

县委王副书记靠近五十，长相一般，比较肥胖，中等个子，忠厚老实像，做事却很是干练，路路通，甘于做副手，几任新上任书记都倚重他，是一不倒翁。钱书记于下午三点来到他的办公室。

勾曲县是一穷县，被称为江南“西伯利亚”。所以县委大院整体就比较陈旧，大院大门楼还是民国时期的。

副书记办公室同样比较简陋。现在，勾曲县正在刷新的是中小学、城西、城东农民街和城北商业街。十年后，县委县政府大院整合为一座大楼。这是后话。

钱书记走进王副书记的办公室，前面一个人刚刚走出去。相互寒暄一番，王让他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自己坐回正位。这与以往不同，他们相互之间很是熟悉的。

“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王板着脸说话。

老钱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的味道，但他已经是久经官场，也没有惊慌。更何况很快就要退下来，也无所顾忌。他今天不是为自己的事而来的，而是为姬潜龙来的，姬潜龙为孤儿院小女孩做好事，又增加了他对姬的好感，想乘自己在台上的时候有可能再帮一回。见此情景，他索性来了个以不变应万变，静候发落算了。

于是出现了冷场。

“你怎么跟一个小工头搞到一起了呢？”王冷冷地问了一句。

“哪个小工头？”钱对他看着反问。

“姬潜龙不是小工头吗。”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钱这回吃惊了。

“何止是知道，有人说他本事大得很，揭发他空手套白狼，把你和大磨林场的书记两个老干部花得团团转。”

钱听到这里，腾地站了起来。

“老同志了，不要激动，坐下来，还有更难听的。”

“还有更难听的？你照直说就是了！”钱气呼呼但以低沉的声音说出，他知道这里不宜吵嘴。

“有人揭发，你与他之间有权钱交易！”

钱听到这里，脸色已经如同猪肝。

“什么事情权钱交易？总得有个事情吧？”

钱有点激动了，又站了起来，开始离开办公桌，一边走动，一边在思索，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事情给人家抓住了把柄。

“你自己看。”王见他如此，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口子已经被拆开，明显的，王已经看过。

钱抽出来看了，“是一封匿名信！噢，是怀疑大塘的事啊？那个姓姬的小年轻想钱想疯了，放着铁饭碗不端，副校长不当，去当瓦匠，辜负国家和组织培养，典型拜金主义者，真会找词，那么我老钱就要斗胆问一问你这位青天大老爷了，这恐怕是一面之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