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出大事了。”许为民坐在桌边发愣，听老婆发问，就照实回答，以前回来不谈单位的事情，不让家属插手，现在实在逼得慌。

“你们现在还能出什么大事？不会是你在外面瞎来，要我原谅你吧？”王明英的警惕性很高。

“瞎说什么呢？有人竟然打起老大的主意了。”许为民瞟了老婆一眼，表示她现在很犯嫌。

“怎么啦？”他老婆也紧张起来了，都指望老大过上美好生活呢。

“老大师傅要聘请他去做总经理。”许为民苦着脸说，“聘请书都带来了。”

“那——他自己公司怎么办？”

“散伙！”许为民说完紧握拳在桌子上轻捶了一下。

“爸爸，什么散伙？”

在县中上晚自习的儿子许健生回来了，他放下书包，在许为民对面坐下，王明英给他到了一杯白开水。显然他想加入交谈。

“公司散伙。”许为民回答时没有看儿子，像是自顾自说的。

“啊哟，公司不能散伙，现在同学都知道我是香江建筑公司许总的儿子，住别墅，骑跑车，牛！”他嬉皮笑脸地说，显然他不相信。

“真的，你姬叔叔要到大公司去当总经理了。”王明英插嘴。

“这个有可能，叔叔有这个实力，是哪家？不要掉价啊！”许健生来了兴趣。

“他师傅刘华宝的公司。”王明英解释。

“华宝集团？！应该去！年薪就得百万，还有奖金无数，比自己办公司到处觅食好多了。”看许健生的神情就好像是他自己去似的，有激情容易兴奋正是他这个年龄的特色。

“看把你高兴的，和你爸相反。”

“要是顾及兄弟，叔叔还是不走为好，呵呵。”

“为民，说不定老大把公司交给你打理，两不误。”王明英的意思是姬潜龙自己有发展，公司又能保得住，公司保住了，这帮跟着干的兄弟的饭碗就保住了。

“我爸爸当一把手？至少目前不行，大的不讲，就讲我们有好几个老师，但并不是每个老师都能当班主任。所以爸爸要慎重，爸爸现在的位子来之不易。”

“什么？你看不起你爸爸？”

“我爸爸特棒！这几年进步神速！不过现在竞争激烈了。爸爸没有这个层级的经验，突然接班不是个事，爸爸你说呢？”儿子把球抛了过来，许为民看了一眼上高二的儿子，“还是我儿子的见识高！”

“说了半天，他答应去么？”王明英想起关键。

“虽然没有答应，猴子不上树多敲两遍锣，刘华宝什么事做不出来唦。”许为民说到这里又不高兴了。

“放心，叔叔重情重义，不会撇下你们兄弟不管的！即使去也会安排好你们，很有可能带你们一起去，爸爸很快就会有自己的轿车，我也可以到南方上大学。”许健生信心满满。

“你倒是想得开。”妈妈喜欢儿子，这样笑着对他说。

“年轻人想不开，熄火了。”儿子也笑嘻嘻回应妈妈。

“真的，你以后准备干什么？”许为民突然问儿子。

“可别打我的主意，建筑业我可不喜欢。”儿子说完拎起书包扭头上楼去了。

但儿子的见解确实使许为民的感觉好多了，他甚至怀疑精细化管理使自己养成多虑的习惯。

“我看这事不是你烦的，烂泥萝卜揩一截吃一截吧。”老婆这是在劝说，他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