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依克，托依克，托依克……”肖生嘎那抑扬顿挫的歌声一直在寒风中飘荡。冒顿的心也一直随着歌声在记忆中、在荒原上自由游荡。

冒顿渐渐听出，肖生嘎声音沙哑，显然已经口干舌燥。冒顿起身，到穹庐里给肖生嘎端来一碗奶茶。肖生嘎却拒绝饮用，仍然用沙哑的喉咙唱着：“托依克，托依克，托依克……”

在肖生嘎的歌声中，冒顿惊奇地看到，那些母羊的眼睛渐渐流出了泪水，纷纷低下头去，找到自己的孩子，将送入羊羔的口中。

冒顿也落泪了，想道：自己的父亲和继母要是能听到这样的歌声该多好呀。

冒顿突然特别思念父亲。自己离开龙城已经十几天了，走之前也没和父亲打招呼，发现自己失踪以后，也不知父亲急成了啥样。

冒顿决定回龙城。格根老伯本想将大红给冒顿牵来，可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将大红捉住。冒顿笑了，打了一声口哨，大红立即跑了过来。格根老伯赞叹不已，对冒顿说：“你的命是这匹马救的，以后你要善待它呀。”

冒顿抚摩着大红的脖子，又抱了一下大红的脑袋。

肖生嘎眼泪汪汪，为冒顿准备了路上吃的肉干和搽冻伤用的獾游。冒顿的两只手背肿胀的厉害，已经开始流淌淡淡的血水，额头和两个颧骨仍然呈黑紫色，要想完全康复，恐怕是春风刮起来以后的事了。

肖生嘎突然记起，冒顿在昏迷的时候曾经说过，父亲经常打他，一定是他的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又给他娶回了后妈，便对冒顿说：“记着，以后要是遇到了难事，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阿妈。”

冒顿点头答应，挥泪而别。

傍晚，冒顿回到了龙城，将大刀弓箭放回自己的房间，便直接去见父亲。进了父亲的宫室，冒顿看到，父亲、继母赫连哈尔巴拉和小弟呼德正在一起用晚餐。父亲看他走了进来，狠狠瞪了他一眼，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羊排往肉盆里一扔，问道：“你去哪啦？龙城都放不下你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