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门口那家。”壮汉把门重重的关上。我实实在在吃了一个闭门羹。
我不死心,便去门口的那家中介公司问了。那家中介公司很客气的回绝了我,称客户资料是商业机密,公司不方便透露。
找不见张珏,我一时也没了主意。我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头昏脑胀。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着实吓了我一大跳,简直是“垂死病中惊坐起。”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短信上的号码是中国邮政,上面说,有一封挂号信,经过两次投递家中都无人,要凭此短信上的代码去我家附近的一个邮政领取。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面跑,时常不在家,邮政的挂号信大多都是白天投递,邮政的投递员素来马虎的很,即便人在家他摁一回门铃你不开门,他也当你不在。我白天不在家,接不到挂号信也很正常。可这节骨眼上,我认识的人都不会给我寄挂号信,有什么事情手机上不能说,偏要寄挂号信。谁会给我寄出这封挂号信呢?信上的内容是吉还是凶?
第二天,我早早就去邮局领挂号信。等待的过程非常的让人激动,我几乎是颤抖着手从柜台那里接过这封信。寄信人是张珏,而邮戳是内蒙古的。
原本以为张珏会留给我物件,但是接过后我捏了一下,牛皮信封里面只有几张薄薄的纸头。张珏一定是有大事要告诉我,否则她不会费神写信,而且这件大事可能当我的面没法说出来。我和她见面的次数不少,她从未提起有事要告诉我,我心里也是颇为疑惑。她大约是无人可以诉说,从她出精神病医院以后的情况看,她似乎是无亲无友的。张珏的秘密许是不想带到棺材里,也许这是对自己灵魂的最后救赎。
揭开紧紧被胶水粘住的邮政信封,打开后里面还有一层。里面一层的信封应当是张珏自己粘上的,却极不平整,粘它的人是怎样的一种内心呢。慌忙?恐惧?痛苦?或者是悔恨?
我打开这封张珏最后留给我的信,信里的内容一定很不寻常,毕竟这是她来不及交代就走前的最后一封信。
我把信展平,看看张珏在离开之前有哪些事情要交代我做的。大约她走得太过匆忙,无法交代我,所以留下这样一封信。我从未在张珏那里得到过什么好消息,大约她要交代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在邮局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坐下这封张珏留给我最后的信件: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出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今生再也无法回来,远到我足可以对你说出这些年来无法说出的实话。对你说实话无论最后被谁知道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它的结果再不能伤害我了,我不需要再顾及什么。
如果上天真的有报应,要和我算老账,也不能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我只是随波逐流,只能算帮凶。也许我会步他们的后尘下去受苦,但这过错的原因并不在我一人。”
我抖了一下信纸,很差异张珏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觉她似乎与人合伙干了一件极度罪恶深重的事,深重到她要在信中一次次的开脱自己这实在非她所愿,她也是逼不得已。
张珏在后面的内容里把整个经过说了出来,那是她一辈子无法磨灭,灵魂深处最深的秘密。这秘密太沉重,所以她在得知自己得了绝症以后,第一想到的不是去医院治病而是去赎罪,因为她没有时间了,死亡越是来临她心头的债就越是沉重。让她到病重都无法忘记,以至于她卖掉自己的唯一房子、用毕生积蓄都无法赎下半分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