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是古玩,主要来源就两种,一种就是活人世代流传下来的,便是祖传的宝物;二就是随死人落葬以后又由活人挖出来的。不论是死人的还是活人的,古董的交易考验的就是眼力价。
要知道,有些古董是根本不值钱的,价值全在于它的历史、它的出处。就比如一张宣纸,在文具店里面一、两块钱一张,若是乾隆皇帝御用过的宣纸,那就贵逾千金。
而齐雨箬倒斗出来的另外一种古董,就是类似我们从靖王墓带出来的宝物,阴沉木、玉塞。这一类东西明面上开着的店家是从来不敢收的。所以要另外去找门路,这一部分宝物其实齐雨箬他们在认识我以前几乎手里没两件,肯要货的基本就是秦老板这类相对有实力的人,才吃得下去。
这一回从靖王墓出来,齐雨箬本来想图省事把盗来的东西卖给秦老板,但这个秦老板也不是东西,以哑巴也参与为理由拼命压齐雨箬的价格。他知道齐雨箬平日里都是小打小闹,认识的人几乎都没有这样的胃口吞下这块烫手山芋,估计如此。
齐雨箬的个性也比较犟,偏偏不愿意被人压一头,所以干脆自己找买家。可这年头的门路岂是这么好找的,最后受了伤,惨败而回。短时间内,他的那些阴沉木和玉塞也不打算再出手了。
我心里明白,齐雨箬这人说的话你听进去了一定得打个折扣,他老是一副倒斗高人的模样,其实到底几斤几两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齐雨箬从小失了父母,在外面混惯了,最是懂得和人打交道一定要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之间要你弄不清楚他。看他和我下斗的表现,也不是真的一窍不通的,为什么这些年难得盗过一回大斗?
我想了想还是因为经济实力的问题。说到底还因为没钱买好装备盗不了大斗。倒斗这种事情前期的投入也很大,毕竟资本的原始积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即便齐雨箬做的是这样百分之一百暴利的事。
齐雨箬的胳膊没有全好,根本不能挤公共汽车。我们不可能都骑摩托车去。所以老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破面包车,载着我和齐雨箬一路去市中心。我想老周这些年一定没闲着,居然连驾驶证都有。现在大城市的驾驶证不知道有多难考,出了好几万的培训费还不一定都能考出来。
不过上了车以后,老周才告诉我,他车是会开的,但是这个驾驶证是齐雨箬的徒弟刘裕景花钱买来的。我只好自求多福,祈祷一路上平安无事。
老周开着这辆破旧无比,脏得好像被泥水洗过的面包车,一阵东倒西歪的狂飙。他一路骂骂咧咧的超过一辆又一辆的小车。
他没有驾驶证还把车子开这么彪悍。
“你把车开着这么快,有必要吗?”我忍不住说。
“时间就是金钱,要是怕了,钟小姐,你就先下。”老周此时已经把车开进了环城的高速公路上。
要我在高速公路上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