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高虎驱使着丰臣水军,向着红叶舰队追去。虽然以他们的航速并不能追上红叶舰队,但也咬在尾巴后面跟了上来。红叶舰队航速再快,在海岸线边的复杂水道里也是快不起来的。
黑夜里,今川氏平并不能通过火把和灯笼那些微弱的亮度看清楚水面的状况,但是听着舵手身边那几个朝鲜向导们如临大敌的语气,就知道这段水路相当不好走。普通的巡洋舰已经很吃紧了,更别提今川氏平带来的这三艘巨舰,它们在这水道里可谓是举步维艰。渐渐地,今川氏平自己都听懂了几句简单的朝鲜语——“这里也有礁石”、“前面有旋涡”、“这里有暗流”……
在挣扎着前行了许久后,今川氏平终于意识到他这次选错了。
在前方的海角后,忽然转出了两百余艘打着火把的舰船。并不是日本的安宅船,而是朝鲜水军的板屋船。而在那些板屋船的火光间,隐隐可见十几条火光低得多的船只——今川氏平认出来了,那就是在海面上大名鼎鼎的龟船。
“李舜臣。”今川氏平缓缓地叫出了那个朝鲜半岛上神奇统帅的名字,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朝鲜半岛历史上最强之将。此刻的他,就横在自己面前,挡住了红叶舰队的去路。
“我并不想和你们作战,你们也是保家
卫国的好男儿,可惜立场敌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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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疯狂了。”
此时,正率领着朝鲜水军杀向红叶舰队的李舜臣,却面临着好战友李忆祺的质疑。
“听信倭寇的情报,在倭寇的指引下去袭击另一队倭寇,给内斗的倭寇做打手…你当真什么都敢做啊…”李忆祺在李舜臣身后看着他那毫不容动摇的身影,已经明白他好友的决心了。
“朝鲜陆军全灭,水军也风雨飘摇。我们已经被逼至绝境,任何一丝求胜的机会都不能放过,哪怕是鱼饵也要咬下去。”李舜臣握紧了拳头,斩钉截铁地低声道,“到底是鱼儿被钓上岸,还是我们把渔夫撤下来,归根结底不是比谁力气大吗?”
“到时候你和朝廷怎么解释?”李忆祺显然考虑得要比李舜臣多多了。
“朝廷?朝廷都跑到哪里去了?联系都联系不上,杳无音讯,要他们有何用?除了内斗就是内斗,人人都在误导圣上,当真是奸佞误国!光复不了朝鲜,也就没有朝廷了,还解释什么?”李舜臣的眼神里杀气毕露,死死地盯着迎面而来的船队,眼睛里几乎渗出血来,“先消灭前面这支倭寇,再把后面给我们引路的倭寇一并灭了。全灭倭寇的海军,然后把这些无恶不作的倭寇一个不留地从大好河山上驱逐出去。之后朝廷要杀要剐,我李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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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西行长看着这前后夹击的架势,额头上已经是冷汗直流,“朝鲜水军英勇善战,在这复杂的水道里他们的船也比我们灵活得多,还更熟悉水文……背后又有丰臣水军追来……咱们这三十多艘船应付丰臣水军就差不多了,可这些朝鲜水军可是把丰臣水军打得找不着北的啊,咱们如何应付得过来?要不赶紧找地方搁浅上岸吧。”
“不用,既然你说三十艘巡洋舰能应付得了丰臣水军,那就把巡洋舰都派到后面应战丰臣水军吧。”今川氏平摇了摇头,淡然地用手指指向了面前的朝鲜水军,“我们自己用这三艘巨舰迎击朝鲜水军就够了。”
“就这三艘船?”小西行长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断地在胸口划着十字。
“之前的情报说,朝鲜水军的板屋船并没有配备多少火炮,龟船也只有在舰首配备了一门三磅炮而已,主要的攻击方式还是铁炮和弓箭。”今川氏平信心满满地向小西行长解释道,“这样的火力,不可能快速摧毁我这三艘巨舰。”
“可是殿下这三艘船连火炮都没有,该如何战斗?那些龟船灵活得很,一旦近身了就是大麻烦啊!”小西行长还要再劝,今川氏平却是笑着连连摇头,“行长啊,你也跟我了挺久了,我若是没有准备,岂会这般从容呢?又怎会大胆走入这复杂的水道呢?你可知道,我这船的甲板为何这么大吗?”
“我们要怎么战斗,你看着就好了。对面都是朝鲜的仁人志士,我会尽量以最少的伤亡代价来结束战斗的。”今川氏平打了个响指,手指径直指向了朝鲜水军的方向。
“舜臣,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