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改名(2 / 2)

须知青岚在世俗界的时候就是凡人高手,一路走来从青州府到五狼帮到云宗,这一切仿佛历历在目。青岚出生穷苦人家,几经命运蹉跎,从来不敢懈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身在仙宗大派也是一样。见惯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江湖争斗。青岚比任何人都懂得社会法则。

走进殿内,这里空空如也。往日的繁华和人烟也早已消失不见。飞身来到校场,这里曾经出现过她的身影,也出现过那个人的身影。聂晓棠,一个玩世不恭的家伙,更是一个相忘于江湖的无缘人。

接着她看到流年桃树,以及桃树上随着微风晃动的狼牌。她也嗅到了满地的焦骨之味,相信这里很快就会爬满蜘蛛网,即使是仙宗门派也逃不掉万事万物被侵蚀的定律。

青岚走过校场看着那三丈高的断碑上面爬满了一个个传说和故事。在碑的最下方有一个血迹手写的名字。

“聂羽”写的七扭八歪,可能这就是五狼帮最后一位魁首吧,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样。青岚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她是一个绝对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在校场后的流年桃树旁有一个土包,确切的来说是一个世俗凡人的坟包。因为这坟包的前面还立了一块木碑,上面写着聂小风之墓。看到这里,青岚不经莞尔一笑。

话说这边,那日林羽被雷修一击,众人都以为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使是聂小风也以为林羽也必死无疑,毕竟一个凡人能接一个强大雷修,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林羽陷入昏暗的一刹那,好似看到前面有一道光门,那光芒只亮起了一瞬间就关闭了,他急的跑过去使劲的拉那个门,可是却怎么也拉不开。他想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感觉身上也丝丝雷电在游走,却又说不出的舒服。他感觉他的肚子又大了起来,可是自己明明平时吃的很少。就为这事他还和聂小风吵过好几回。黑暗越来越沉,好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边的外面林羽的上方突兀的悬浮出一个黑洞,将这里丝丝游走的灵气以及战斗余波散乱的源气都吸了过来,接着在林羽的上方凭空消失了。

于是林羽“嘭”的一声从土坑里坐了起来。林羽伸了一个懒腰,大叫道:“这是要活埋啊?我还没死呢!”

可是却没人回答他。站起来的林羽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子一下子有点短路。半晌才回忆起来。

一阵强风吹过,林羽从没有感觉是如此的孤单。这里也不再有欢声笑语,也不再有打闹。他看着身旁的一堆枯骨嚎啕大哭起来。

在他的记忆里只是想有个家,有个吃饱饭的地方。如今这个家刚刚有了,现在又没了。现在的他感觉聂小风曾经的打骂是如此的亲切。他捡起聂小风的手上的扳指戴在脖子上,那黑黝黝的铜牌几乎和聂小风的枯骨混为一体,林羽也将它捡起揣在腰间,这样做使他感觉。聂小风还活着一样。

他想在那个本该躺着自己的土坑里埋了聂小风,可是他刚想动身,就看见远处疾驰而来的光影。

于是他赶忙又爬进土坑里,学着刚才的样子爬在下面。林羽从来没感觉如此的别扭,全身黑不溜秋,衣物也烧光了,还好有这些枯枝。

等他再起身的时候,聂小风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他攥了攥胸口挂着的扳指,又摸了摸手中的铜牌。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幸好来人再没有管其他的。

林羽在这之后也有些后怕,就悄悄的躲在五狼帮的偏殿,那一夜林羽怎么也没有睡意,总感觉黑暗中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为此他还换了好几个地方,总感觉从土坑里出来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细细感应,又没有发现哪里不一样。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总算在天亮的时候昏沉沉的睡去了。

那些天他每天都活的小心翼翼。白天他不敢生火做饭,只能在夜晚生一堆焖火,用余温去焖熟几个番薯或者土豆。

无聊的生活总能激发人的好奇心。林羽……?哦?不……现在他叫聂羽。那天四处晃悠的林羽在比武较场的石碑上看了许久。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一切,想着他们那一届大比武第一名是谁呢?岳灵山岳师兄?不对!……都没有比完。

那一夜,林羽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成了大比武的第一名,享受着众人的掌声,以及欢呼和喝彩。可是写名字的时候怎么也写不到石碑上。他又看到了聂小风在自己伤痕累累的那一日将自己拖入帮中。但他怎么也记不起醒来后那一刻,那堆焦骨旁齐肩折断的双臂。一切来的那么突然。

第二日,林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大比武擂台旁的石碑边看着石碑上的名字。

“聂飞羽、聂人皇、夏秋雨、风无忌、沈千寻……”林羽读着一个个名字,这些名字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笔画中,有的也近乎浅浅一层墨迹,好似要消失一般。

看着下面还有好大一块空白,林羽想将自己的名字写上去。他早已在偏殿的书房准备好了朱笔。这种笔是特制的毛笔,他之前看过聂小风写过一次,最后这些东西都是聂小风叫自己放回偏殿,总之这些杂务一类的事情林羽都包了。

“好了,我要开始写了。”林羽鼓励自己,可是他总不放心,于是他搁下笔,顺着擂台跑了一圈。

“没人啊!”林羽总感觉这里还有人,于是他有跑到桃林,接着跑进偏殿,又跑进聂小风的堂屋,然后又跑到擂台的石碑旁。

“好了,我真的要写了”写之前他又四下里张望着,好像做贼一样。经过一番踌躇,他终究没有下笔。

一阵风呼啸而过,林羽在这偌大的帮中显得更加孤单,好像天有点转凉了。于是林羽赶紧卷好这些笔墨一溜烟跑进聂小风的偏殿躲起来,半夜时分沉沉的睡着了。

昨夜他又做了个梦,他梦见师兄弟们都看着他,还有那不可一世的突然出现的怪修。而掌门聂小风也回到供奉殿祖宗们的身边,大家都在那看着一个人,这个人在石碑旁刻着“聂羽”两个字,每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连林羽也看着这个人,那个人转身冲他笑了笑。“卧槽”这是林羽发出惊吼的一声,因为这个人正是自己。

早晨,林羽第一时间就溜达完偏殿,擂台,桃林,丹药器房,供奉大殿这些里里外外的帮内场所。接着他深呼吸一口气,打开包袱将笔墨拿出,在空白处写下大大的两个字“聂羽”,这两个字盖过了所有名字的风头,然后他转头笑了笑。

写完后,林羽就抽了自己一耳光。刚刚不是要准备写“林羽”的吗?怎么就不听使唤的写下聂羽两个字。“我他妈的还竟然转头笑了笑。”

林羽在那么一瞬间感觉有点恍惚,也有点可笑和疑惑。刚才明明自己没有想要做那些动作,怎么就一下子完成了。最无耻的是自己竟然还对着空气笑了笑。

“好了,从此以后我就叫聂羽了!”,他摸着自己的鼻子,好像又有些失落。因为没有欢呼,也没有掌声。更没有聂小风看着岳师兄时候那赞许和期待的眼神。他摸了摸胸前的那枚扳指。于是他决定要好好的吃一顿,就在今晚。